就在他处理伤口时,一种极其微弱、却带着某种规律的“震动”,透过身下的岩石传了过来。不是地震,更像是……某种庞然大物心跳般的搏动?又或者是……某种巨型机械运转的余波?
他心中一凛,屏住呼吸,仔细感知。
震动很轻微,断断续续,仿佛来自这片地下空间的极深处。与之伴随的,还有一种……极其古老、极其微弱、仿佛风中残烛般的……生命波动?不,不完全是生命,更像是一种……沉寂了亿万年的……意识碎片?
这感觉,与“初”有些相似,却又截然不同。“初”是秩序的守护与疲惫,而这个波动,则充满了某种……被强行禁锢、扭曲、以及深不见底的……怨恨与疯狂?
他猛地想起了埃莎最后的警告,以及在那空间通道尽头惊鸿一瞥的、由无数星辰残骸构成的巨大“阴影”和那只冷漠的眼睛。
这里……难道与那个存在有关?
他不敢再深入感知,强行切断了那微弱的精神连接。现在的他,脆弱得如同婴儿,任何额外的风险都可能致命。
他靠在岩壁上,一边喘息,一边思考着对策。当务之急是恢复伤势,至少恢复到能够行动和动用部分精神力的程度。然后,探索这片区域,寻找水源、食物(如果存在的话),以及……可能的出路,或者至少是相对安全的地方。
他看了一眼手中裂纹的六棱柱,心中沉重。失去了“起源号”,自身重伤,“钥匙”受损,流落在这片未知而危险的绝地……前景似乎比在“虚无之胃”中更加黯淡。
但……他还活着。
这就够了。
只要还活着,就还有希望,哪怕那希望渺茫如星尘。
他闭上眼,开始以最基础的方式,引导着体内那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气血和精神力,尝试进行最初步的疗伤和恢复。
时间在这片死寂的地下空间中仿佛失去了意义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几个小时,也许几天。当他勉强将断骨初步固定,内伤稍微稳定,能够扶着岩壁艰难行走时,他决定向着那幽蓝色菌类光芒的方向探索。那里可能有水源,或者其他线索。
他一步一挪,在嶙峋的怪石间艰难前行。四周寂静得可怕,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。
突然,他停下了脚步。
在前方一片相对平坦的黑色岩石上,他看到了一个……图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