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言瑾蹲下身去捡银行卡,脑海里浮现出宁潇快要流泪的眼睛,他的动作生生地顿在那里。
蔚惟一睁开眼睛后,猛然间从床上坐起来,过了一会凭着气息判断这是她和段叙初的卧室,也就是说她还在段叙初的家里。
她摸了摸另一半的床,段叙初并不在。
蔚惟一的心里空空的,出声叫周医生,“周医生。”
半天没有人应,蔚惟一有些慌了,掀开被子摸索着下床,走出去几步膝盖撞到茶几,她又连忙退回来,好不容易打开门,眼前却黑漆漆的,再也不知道往哪里走。
蔚惟一睁着的眼睛里恍惚而迷惘,挺直的脊背垮下来,靠在门后差点滑下去之际,她的手臂被人扶住,“蔚小姐。”
“周医生!”蔚惟一连忙握住周医生的手,抓得死死的,仿佛只要一松手,周医生也会离开一样,“我找不到你,以为你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了。”,对于一个失明的人来说,等同于丧失了自主生活的能力,这是最大的残忍和悲哀。
周医生抱住蔚惟一,像是长辈一样把蔚惟一的脑袋搂入她的胸前,“不会的蔚小姐,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。无论发生什么,我都不会丢下蔚小姐你一个人。”
“嗯。”蔚惟一埋入周医生温暖的怀抱里,这些年她没有对不起哪个人,却不仅回归不了家族,身边也就只有周医生一个可靠的人,幸好幸好周医生愿意留在她的身边。
过了一会蔚惟一放开周医生,“段叙初呢,他不放过我,打算把我软禁在他的家里吗?”,她对段叙初直呼其名,从这一刻开始她决定淡忘段叙初,只当做自己不过是失恋了,段叙初只是她漫漫人生路上的一个匆忙过客而已。
周医生迟疑片刻,还是如实告诉蔚惟一,“段先生他一大清早就飞去了国外,至于什么时候回来,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“和裴言洁一起去的是吗?”蔚惟一觉察到周医生欲言又止,她摇摇头,苍白的唇边含着笑意,“我懂他和他的新任妻子去国外度蜜月了。没事的周医生我没有事,以后我们不要再提起段叙初了,我和他没有关系了。”
她低下头,泪珠子却掉下来砸在周医生的手背上,先是一颗,随后大片大片的,滚烫的液体从周医生的手背上滑下去,蔚惟一哽咽地说:“周医生你知道吗?昨晚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他在梦里向我求婚,我穿上雪白的婚纱在教堂里嫁给他,他给我戴上戒指。梦中我一直都在笑,可是刚刚起床后,我摸到脸上全是泪水。”
“蔚小姐”
蔚惟一感觉到左手手指上像是被什么束缚一样,当她摸到无名指上的戒指时,她浑身一僵,瞳孔不可思议地大睁着,泪水凝结在里面。
怎么会这样?
他为什么会趁她睡着后,把戒指戴到她的手指上,难道他留下自己一晚,为的就是送给她戒指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