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在某个大雪飞舞的晚上,裴姝怡怀里抱着曾经送给裴廷清的那一件毛衣,在浴缸里用刀片划开了自己的手腕,后来裴姝怡被送去了医院,再睁开眼睛时,已经是深夜了。
言峤坐在裴姝怡床边的椅子上,双手里紧紧地握着她的一只手,眼中的泪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滚落,他三十多岁的男人了,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,言峤泣不成声地说:“妈,你若是真的放不下爸,那我们把他找回来好不好?”
他还记得那一年裴姝怡和裴廷清吵架,很长时间裴廷清没有再理裴姝怡,裴姝怡就生病了,而如今她竟然选择了自杀,可见没有了裴廷清,她一个人真的活不下去。
“不用了。”裴姝怡摇摇头,她看着言峤,但瞳孔里却恍惚一片,没有一点焦距,“他已经不爱我了,就算可以强行把他弄到我身边来,还有什么用?与其这样,倒不如怀念吧。”
所以她想开了,她不会再死了,裴廷清还活着,那么他们至少还能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,她就当做他一直陪在身边,从未离开过。
裴姝怡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,在此期间言峤让下属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,生怕她再自杀,再回到裴家时,已经是春天了,院子里的夹竹桃花开了,裴姝怡不记得自己第多少次回忆起那年,裴廷清带着她去看桃花。
漫山遍野灼灼其华,入眼全都是粉红色,那个穿着白色衣衫的少年从桃花树下向她走过去,温柔了她整个曾经。
而如今她素衣单薄地站在桃花树下,风吹过去,一片一片桃花瓣飞舞着,地上落英缤纷,她等了很久很久,却再也没有看见她用尽整个生命去爱的男人。
裴姝怡走回客厅,坐在落地窗前的那架黑色钢琴边,这一架钢琴也还在,印象中她只用过一次,还是那天早上在霍惠媛的要求下,她和裴廷清一起弹奏了曲子。
那么多年过去了,该离开的人都离开了,她曾经以为裴廷清会陪她走到最后,而如今裴廷清走了,她却一个人守在了这里。
裴姝怡纤长的手指落在了黑白色的琴键上,“你冷了 倦了 我哭了
一开始都不快乐 你用卡片纸写着
有些爱只给到这 真的懂了
怎么了 你累了 说好的幸福呢
我懂了 不说了 爱淡了 梦远了
开心与不开心 一一细数着 你在不舍
那些爱过的感觉都太深刻 我都还记得
你不等了 说好的 幸福呢
我错了 泪干了 放手了 后悔了
只是回忆的音乐盒在旋转着 要怎么停呢…………”
某天晚上裴姝怡在床头抽屉的底层找到了一个牛皮纸袋,应该是裴廷清放在这里的。
裴姝怡打开取出里面的一张检验单,竟然是裴廷清和裴宗佑的父子关系鉴定单,而结果那一栏表明…………下一秒钟裴姝怡的瞳孔一下子睁大,她抬手捂住嘴,没有让那一声尖叫发出来。
第二天裴姝怡去了裴家的公司,对外召开新闻发布会,这还是在曝光裴廷清和裴姝怡堂兄妹相恋后,当事人裴姝怡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,外界所关注的当然还是这件事,毕竟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给出一个详细的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