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途经过一处塌陷区,头顶钢筋裸露,如同巨兽的獠牙垂落。
他攀附锈铁,悄无声息地翻越过去。
落地时脚下一滑,踩碎了半块瓦片。
声音不大,但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。
他瞬间凝滞,耳朵捕捉着四周每一丝变化。
远处传来一声低吼,像是某种大型灾兽被惊动。
但他没有回头,加快步伐向前推进。
二十分钟后,他终于接近窝棚区域。
这里的建筑更加破败,墙体倾斜,屋顶塌陷大半。
但正因如此,反而成了最好的藏身之所。
回到窝棚,他反手关上门,用一根铁条卡死门缝。
屋内昏暗,空气滞闷,只有墙角破陶罐里存的一点清水泛着微光。
他盘膝坐下,双腿交叉,掌心贴于膝盖,闭目调息。
混沌熔炉在他体内重新启动。
起初是沉寂。
接着一股灼流自丹田炸开,顺着经脉奔袭四肢百骸。
那是尚未炼化的刀疤刘气血,狂暴、炽烈,裹挟着杀意与压迫感,如同千军万马冲撞城门。
他的肌肉不受控地抽搐,指节因过度紧绷而发白。
识海再度浮现画面。
巷口老者跪地求饶。
妇人衣衫破碎。
孩童哭喊着被推倒。
那些不是记忆,是烙印在刀疤刘气血中的精神残渣,此刻正试图侵入他的意志。
他咬住牙根,舌尖抵住上颚,以痛觉锚定神志。
脑海中反复回荡一句话。
“我不是他,我不需要认同这种活着的方式。”
《不灭星辰体》的运转路线自动浮现。
他引导那股驳杂能量进入既定循环。
骨骼发出细微脆响,密度再次提升。
筋膜层层加固,血管扩张承受高压冲击。
力量在增长,但更危险的是情绪。
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戾气,每一次心跳都像擂鼓催战。
他不再被动承受。
主动调动混沌熔炉,将涌入的能量分层剥离。
第一层,是暴虐意志,直接封锁于识海外围,不令其渗透。
第二层,是杂质血毒,逼至皮表,随汗液排出。
最后一层,才是精纯元力,压缩凝练,沉入丹田气旋。
过程如同剖骨剔肉。
背部肌肉猛然弓起,衣衫崩裂两道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