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备一脸正色,轻轻握住晁盖粗糙的双手,那双手因常年习武而生满厚茧,此刻却在微微发抖。
“兄长义薄云天,海内共仰。山东谁人不知?切勿妄自菲薄。”
他语气转柔,带着说不出的诚恳:“若兄长不嫌,小弟愿执掌运筹,兄长尽可纵横驰骋。你我兄弟携手,何愁不能在这乱世创下一番功业?”
这番话如同春雨,点点滴滴浸润心田。
晁盖虎目含泪,怔怔望着刘备真诚的双眼。
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虚伪,只有诚挚的期待与信任。
“贤弟…”
下一瞬,这个铁塔般的汉子竟猛地一矮,轰然跪倒在地。
他声音嘶哑,泪如雨下:“愚兄…愚兄实在无颜相求!可白胜兄弟他们如今还陷在济州大狱,他们同样唤我一声哥哥,求求贤弟救救他们罢!”
刘备急忙俯身将晁盖扶起:“兄长这是做什么!你我既以兄弟相称,你的兄弟便是我的兄弟!”
他替晁盖拍去膝上尘土,语气坚定如铁:“此事小弟早已在筹备,断不会让几位兄弟遭难!”
恰在此时,锦豹子杨林快步而来,这位新近上山的好汉,此刻眼中满是对刘备的崇敬。
只见他抱拳行礼,姿态恭谨:“哥哥,已探明青州府尹慕容彦达之妹,确是当朝贵妃。”
“有劳杨林兄弟了。”
刘备微笑着回礼,转身对晁盖温言道:“兄长宽心,此事交给小弟便是。”
杨林站在一旁,看着刘备安抚晁盖时那从容不迫的气度,虽然已经感慨多次,但每一次见了他都忍不住再叹,自己曾在多个山寨待过,却从未见过这般重情重义的首领。
晁盖伫立当场,怔怔望着刘备离去时沉稳的背影,良久。
他忽然惊觉,这位梁山之主恐怕从请自己上山那一刻起,便做好了万全打算。
这份坦荡,这份胸襟,这一刻,晁盖彻底心悦诚服。
……
与此同时,济州府衙内却是另一番光景。
知府章洪在书房里急得团团转,桌上的茶水凉了又换,换了又凉。
十天期限将至,可生辰纲案只抓到四个从犯,十万贯的财物也只追回三成。
蔡京派来的干办昨日已放下狠话,若是不能如期破案,沙门岛流放都是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