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会要他命的!”乌桑惊呼。
“他若真服忠毒,此刻早该断气。”苏晚晴冷笑,“缝喉、藏物、还能行动自如,说明幕后之人既要保秘,又要留线——他还不能死。”
半个时辰后,那人果然在剧烈翻滚中开始呕吐。
先是浊水,再是血沫,最后三枚蜡丸随胃液一同呕出,落在陶盆中兀自滚动,表面刻有极细的防潮纹路。
苏晚晴戴上鹿皮手套,亲自取来银刀剖开。
蜡壳裂开,露出折叠极小的桑皮纸页。
她展开一看,呼吸几乎停滞。
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七村名称、投放日期:每月初七、十七、廿七;物品名为“清心散”,数量均为半斤;发放方式为“巡医代发”;经费科目标注为“防疫支用”。
而最下方,一枚朱砂印章清晰可辨——户部仓曹陆。
陆知微的私印!
“这不是梦魇香……”乌桑颤抖着接过残页,脸色惨白如纸,“这是‘牵魂粉’!比梦魇香更狠——它不致幻,而是蚀神。吃一顿昏沉,两顿顺从,三顿之后,人就成了听话的傀儡,连自己姓什么都记不清……只会说‘听上面的’!”
苏晚晴脑中轰然炸响。
她忽然想起前几日村里几个原本泼辣凶悍的妇人,竟变得异常安静,见人低头,遇事退让,甚至还劝旁人:“别惹事,官家说了算。”当时她只当是风寒所致,情绪低落……
原来不是病。
是洗脑。
敌人早已不动声色地开始了对整个村落的精神操控!
以“防疫”之名,行奴役之实,悄无声息地瓦解反抗意志。
她的指节捏得发白,心头怒焰滔天。
这不是阴谋。
是阳谋。
他们根本不怕你知道,因为他们相信,等你发现时,所有人都已变成提线木偶。
小主,
但她不是普通人。
她是苏晚晴,一个靠知识活着、靠技术翻盘的现代非遗传承人。
既然你们玩阴的,那我就掀了这局棋盘。
她缓缓站起身,目光扫过祠堂内众人,声音冷冽如刀:
“从现在起,全村进入‘静默戒备’状态。所有外来熏香袋一律收缴焚毁,原有药炉停用三日。小春子姨,你马上组织可靠妇人,秘密更换各家熏香袋——记住,动作要轻,话要少,别惊动任何可疑之人。”
她顿了顿,
“风灯叟徒弟,你即刻回岗,烽燧台今晚改用暗码传讯,我要知道方圆二十里内,每一个穿白袍、背药箱的人的行踪。”夜色如墨,压得杏花村喘不过气。
苏晚晴立于屋脊之上,斗篷猎猎,目光如刃。
她指尖仍残留着那方血帕的温热——谢云书用指骨划破掌心写下的“归”字,像一道烙印,刻进她的命途。
如今,这二字不再只是私语,而是她布下天罗地网的第一枚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