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尝试运转心法,去细细体味这种外在的、由人类精神活动产生的特殊元气。它炽热、多变、充满张力,与阿尔卑斯山的冰冷寂寥截然不同。
在这种强烈而纷杂的外在元气刺激下,他体内那构成生命根本的、宁静深沉的先天元炁,似乎也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与波动,仿佛在回应着外界同源而异相的能量呼唤。他感应着这些情感精神能量,借此“镜照”,更清晰地感知到自身元炁那包容一切生命体验的“基底”性质。
时机在午夜降临。交响乐团奏响了当晚最宏大、最激昂的乐章,整个舞会的气氛被推向最高潮。几乎所有宾客的情绪都如同被点燃,磅礴的情感精神能量汹涌澎湃。
那位伯爵似乎也到了“收割”的关键时刻,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芒,对那位小提琴手的“汲取”陡然加剧。
就在这一瞬,音乐达到最强音,所有灯光聚焦于舞台——
杨烈动了。他并未上前,也未动用任何显眼的能力。他只是站在人群之后,隔着近二十米的距离,并指如剑,遥遥对准了那位伯爵的心口。
体内那与血肉深度融合、磅礴精纯的后天真气,被高度压缩、凝练,并非属性化的阳气,而是最纯粹的能量冲击。
它无声无息地透体而出,如同融入背景噪音中的一道无形涟漪,精准地穿透了喧嚣的音乐与鼎沸的人声,穿越了舞池中摇曳的身影,无视了伯爵周身那层精神防护力场——这力场对物理和能量攻击或许有效,但对这种凝聚到极致、蕴含着他一丝意志力、精神威压、近乎极致运用的后天真气,反应慢了微不足道的一瞬。
“噗!”
一声轻微到几乎被音乐完全掩盖的闷响。
伯爵身躯猛地一震,脸上迷醉的表情瞬间凝固。他低头,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礼服前襟,随即,眼中的血芒迅速黯淡,那层无形的汲取力场如同泡沫般消散。
他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,软软地向后倒去,碰翻了一张摆放着香槟塔的桌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