旨意传到储秀宫,祺贵人得知自己又被加禁半年,还断了份例,气得浑身发抖,一口血差点喷出来,却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。而储秀宫的太监们得了皇上的话,更是没人再把她当回事。茶水是凉的,饭菜是馊的,铺盖是潮的,甚至有时连汤药都能忘了送。大冷天的,连个暖炉都不给她,冻得她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。
祺贵人这才知道,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宫女太监,尤其是御前的狠人。可后悔已经晚了,她在储秀宫的日子越发难熬,不仅要受欣贵人的“照看”,还要遭太监宫女们的冷遇,真是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,彻底成了后宫最憋屈最可笑的存在,人人提起都要啐一口,解气至极。
祺贵人被禁足储秀宫的消息,终究还是传到了她母家瓜尔佳氏夫人耳中。瓜尔佳氏夫人本就娇惯女儿,听闻她在宫里受了这么大委屈,又是被掌嘴又是被禁足,还病得昏昏沉沉,当即就急红了眼,托关系递牌子,非要进宫给女儿求情。
消息传到景仁宫,宜修正和叶澜依说着话,闻言只淡淡一笑:“瓜尔佳氏夫人倒是护女心切,可惜用错了地方。”她转头对剪秋说,“传本宫的话,让欣贵人去应付,就说宫里有规矩,禁足期间不得探视,更何况祺贵人需静养,外人探视恐扰了她的病情。”
欣贵人得了皇后的话,心里立马有了主意。她知道瓜尔佳氏夫人仗着家族势力骄横惯了,今日不戳到她痛处,她绝不会善罢甘休。
等瓜尔佳氏夫人跟着太监来到储秀宫门外,欣贵人早已带着宫女等候在那里,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意,语气恭敬又热络:“夫人远道而来,一路辛苦了。只是实在不巧,祺妹妹这会儿刚喝了药睡着,太医特意吩咐过,她身子虚,最忌惊扰。”
瓜尔佳氏夫人哪里听得进去,往前迈了两步就想往里闯:“我女儿受了这么大罪,我必须进去看看她!皇后娘娘不分青红皂白责罚她,我要当面问问清楚!”
欣贵人连忙上前拦住,脸上的笑瞬间没了,语气硬邦邦的,半分不容置喙:“夫人您消消气!您心疼女儿的心情我懂,但宫里的规矩可不是摆设!祺妹妹是奉旨禁足,没有皇后娘娘的懿旨,谁也别想踏进去半步!再说她那日哪是简单的冒犯啊,纯属是满嘴跑火车、颠三倒四戳皇后娘娘的痛处,又骂庶出又诋毁中宫,这下场就是她自己作出来的,活该!”
她话锋一转,眼神里的嘲讽都快溢出来了,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清楚,跟刀子似的:“说实在的,祺妹妹这么嚣张跋扈,打心眼里看不起庶出姐妹,不就是您在府里天天言传身教的?听说您对府里庶出的孩子非打即骂,苛待得没边儿!你们瓜尔佳氏本来就门风不正、教养差,才把女儿惯得这么不知天高地厚,张嘴就乱说话!”
欣贵人往前凑了凑,气息都带着寒气,话里的暗戳戳直戳心窝子:“更别提当年的漕运贪污大案了,您以为宫里人都忘了?要不是皇上开恩,念着点旧情,你们家鄂敏大人,还有他那个跟着涉案的女婿,早就在荒郊野岭喂狗了!皇上和皇后娘娘给了瓜尔佳氏一条活路,你们不感恩就算了,还教出这么个女儿来冒犯中宫,真是典型的恩将仇报,没良心到家了!”
“你放肆!”瓜尔佳氏夫人被戳中痛处,气得脸色铁青,扬手就想往欣贵人脸上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