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山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,灯光惨白,映着蔡永强平静无波的脸。左兰坐在他对面,面前摊着厚厚的卷宗,每一页都记录着他从警以来的办案细节,却唯独找不到任何指向“内鬼”的线索。
“蔡大队,你在东山缉毒一线待了十五年,塔寨的情况你比谁都清楚。”左兰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“我们不是要逼你指认谁,只是想知道,你怀疑过谁?哪怕只是直觉。”
蔡永强端起面前的水杯,抿了一口,目光落在墙上的警徽上:“左主任,我相信我的同事。大家在东山办案都不容易,压力大,风险高,能坚持下来的,都是好样的。”
“那林胜文的视频呢?你真的一无所知?”李维民坐在观察室里,通过麦克风追问。屏幕上,李阳的罪恶功能系统正在分析蔡永强的生理数据——心率平稳,微表情正常,完全不像在说谎。
“我只知道他招了些东西,但具体是什么,没来得及看卷宗就被调走了。”蔡永强的回答依旧滴水不漏,“李局,您也知道,东山的水太深,我能做的,就是守住底线,不让手底下的人出事。”
提到“手底下的人”,他的声音突然顿了顿,原本平静的眼神泛起一丝涟漪。沉默片刻,他抬起头,眼眶泛红:“三年前,我有个队员,刚毕业没多久,一腔热血,查到了塔寨的一条小线索,结果……第二天就被发现沉在河里,说是‘失足’。还有前年,一个老缉毒警,为了保护线人,被打成重伤,现在还躺医院里……”
说到这里,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,砸在桌面上,晕开一小片水渍。这个在审讯中始终冷静自持的男人,在提到自己的队员时,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。
观察室里,左兰和李维民面面相觑,心里的困惑更深了。蔡永强的眼泪不是装的,他的心疼是真的,但他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出怀疑的人?是怕报复,还是有更深的顾虑?
“李阳,能从他的通话记录或行踪里找到突破口吗?”李维民问道。
李阳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,屏幕上闪过蔡永强近三年的通话和轨迹数据:“他的通话很干净,除了工作就是家人;行踪也规律,单位、家、医院三点一线——他母亲长期住院。”他顿了顿,调出一份银行流水,“唯一的异常,是每个月会有一笔匿名捐款,流向一家戒毒所,收款人是……林水伯的儿子,林仔仔。”
这个发现让李维民和左兰都愣住了——蔡永强竟然一直在资助林仔仔?这是否意味着,他其实早就知道林仔仔的死有问题?
与此同时,李飞正在陈珂家的水果店里,帮林水伯搬箱子。林水伯的情绪好了很多,只是时不时会望着窗外发呆,嘴里念叨着伍仔的名字。
“飞哥,你说伍仔会不会出事了?”林水伯放下箱子,忧心忡忡地问,“他知道的太多,塔寨的人不会放过他的。”
李飞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伍仔机灵,不会有事的。我已经让李阳用追踪之瞳查了,他最后出现在城南的废品站,可能在那里藏身。”
正说着,陈珂的父母从里屋出来,脸色不太好看。陈母拉着陈珂走到一边,低声说:“珂珂,让他走吧。你看他这样子,浑身是伤,来历不明的,万一招来麻烦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