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认同的。”
话音简短,再无下文。
这般态度,反倒让陈根生不习惯了,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,六条臂膀中的两条在胸前交错。
“如此一来,当真能挫赤生魔修为境界?”
李蝉点头,微微应和道。
“可以走了,这道仙游再待下去,只会再造杀孽。”
陈根生沉默片刻,似乎在咀嚼李蝉话中的意思。
“真的用镜花蛊了?”
李蝉闻言,脸上那层疲惫似乎更深了些,摇了摇头。
“方才即兴胡诌妄言的,这蛊我只有一个,自我月妹亡后便只剩一枚,海岬村时用你身上了。”
李蝉似不想让师弟窥见自身深藏的苦楚。
他强装镇定,又赶紧说道。
“你那火人?能控制得了?”
陈根生那庞大的虫躯,在虚无中舒展了一下筋骨。
“自然能控制的。”
“不过是旱魃境大尸的指甲,再顽固也是死物。我的咒杀道则,恰好克制它。”
李蝉静听其间,倦容满面却神色无波,他顺承着师弟的话,说出一番最合情理的推断。
“那你要用《血肉巢衣》?把那火人缝合进你这蜚蠊躯体里?还是用你那古怪的道则之法?”
陈根生呵呵一笑。
“问这许多作甚?日后你归西之时,下一世我便不护着你了,先与你言明。”
话音刚落,两人的梦褪去。
李蝉倏然惊醒,敛去心绪,续往前路。
其实镜花蛊他尚有一枚。
谁曾想,这镜花蛊竟需至亲之人殒命,方可得之。
自孙糕糕病死后,他便又得此一枚。
只是方才是否使用,无人知晓。
“糕糕,是我对不住你……”
年迈的李蝉喃喃自语。
他一边伤心难抑,一边悔不当初,一边缅怀往昔,一边稳步前行。
……
灵澜国,风竹村。
一栋竹楼立于山腰。
竹楼主位上,风莹莹在上面端坐着。
楼内数十人,无一敢抬头直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