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公,不好了!夫人刘氏……被一个叫艳妮的女人当众杀了!”
刘喜在宫中偏殿捻着棋子,指尖悬在棋盘上空正琢磨着下一步杀招,闻言猛地将黑子拍在棋盘上。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周遭棋子震得四散滚落,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弹跳出细碎的声响。
“一个不知来路的野女人,也敢动我的人?”他脸色铁青如墨,指节因攥得太紧而泛白,指骨隐隐凸起——刘氏虽是江别鹤的妻子,却是他安插在江府最深的眼线,对外更挂着他“义女”的名头。
如今被人当众击杀,无异于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,连带着东厂的脸面都被踩进了泥里。
“去!”刘喜喉间滚出一声厉喝,眼神扫过身旁垂首侍立的黑衣卫,“传令下去,封锁安庆府所有城门要道,哪怕掘地三尺,也要把这叫艳妮的女人给我揪出来!记住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黑衣卫躬身领命,靴底碾过地面的碎棋,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殿内只剩刘喜一人,他盯着棋盘上残破的残局,目光阴鸷得像淬了毒的冰,指尖在空处虚点着,仿佛已将那素未谋面的艳妮凌迟了千百遍——这些年他在朝中呼风唤雨,江湖上也无人敢轻易捋他的虎须,这艳妮敢坏他的事,就得有承受雷霆之怒的觉悟。
而此时的艳妮,正站在一片熟悉的林地外犯怔。她离开江府后本想随意走走,谁知脚步兜兜转转,竟又绕回了原处。
直到望见远处那片疏密交错的小树林,才后知后觉地拍了下额头:“好家伙,绕了个圈又回来了。”
这片林子,正是当初,与小鱼儿和铁心兰分别的地方。不过数日光景,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依旧,却已物是人非。
正懊恼间,林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呻吟,细弱得像风中残烛。
艳妮循声走去,只见老槐树下蜷缩着个穿湖蓝罗裙的少女,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冻得泛出青紫色,裸露的手腕上竟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,连周遭的空气都比别处冷了几分——显然是寒毒发作,正受着剜心剔骨般的痛楚。
“小仙女慕容仙?”艳妮一眼就认出了她。这姑娘的寒毒是胎里带的旧疾,发作起来痛不欲生,原着里全靠一块火山岩勉强压制,终究治标不治本。
眼看慕容仙身子抖得像风中落叶,牙关咬得咯咯作响,连话都说不完整,艳妮不再犹豫。她上前一步按住少女肩头,一股温和如春日融雪的内力缓缓注入,像一层软絮轻轻裹住那乱窜的寒气,暂时止住了蔓延的势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