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崔石还是说了一句:“我们最开始还是先试试,看能不能疏通一下袁太仆的关系。”
“万一袁太仆不介意你我二人的事,朝廷那边,我们可以花钱打点宦官,你我也不必非要做这险事。”
郤俭瞪了他一眼,一脸无语:“你这不是废话?若是袁太仆不计较此事,自然是皆大欢喜。我是疯了才会多此一举?”
“可这虽然是下下之策,咱们也得商量出来,凡事往最坏的结果去考虑。”
崔石点点头,这次彻底放下心来。
两个人开始小声讨论,完善细节。
……
穿过着名的函谷关,便是关中平原,抵达长安。
这段连接东西二都的道路,路况最好,驿站的设施也最齐全。
但相应的,这段路程四周的流民也有很多。
四处可见奄奄一息者,倒在官道的外侧。
亦有抱着孩子的父母,跪在地上,向路过的每个人都伸出枯瘦的手,做出乞讨状。
多数流民则是围坐或围站着,穿着几块破碎麻衣,茫然又死寂地看着前方。
而最多的,则是大量死去的尸体,陈列在官道四周。
这是袁基从洛阳出发后,一路走来,最常见的景象。
大量流离失所的人群,如无头苍蝇一般,走在这茫茫十三州大地上。
他们没有合法凭证,于是被一次次驱赶离官道,或继续寻求微弱希望,或死于路边。
大汉其实已经不好了。
它已经病得很重了。
洛阳城内还维持着光鲜亮丽,还有余力维持贵族们的优渥生活。
但若是走出城去,便会看到最赤裸的人间惨象。
只是大部分士人,早已习惯过滤这些景象,将其当成路边最常见的石头,或枯树枝。
“嘚嘚嘚嘚嘚……”
马奔腾而去。
只激起了一片飞鸟,和部分平民。
大多数流民都是麻木地、眼神空洞地看着袁基的军队疾驰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