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觅僵立在原地,仿佛被抽空了魂魄。
她好不容易挣脱命运的枷锁,得以像个寻常女儿般承欢父母膝下,却又提前得知了父母即将死去的消息。
巨大的悲恸和无能为力感,瞬间淹没了她。
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,直到厉殊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,将她从这凝固的绝望中拖离。
他和虞觅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我们眼前。
处处充斥着老两口生活痕迹的温馨小院里,只剩下我们和老两口的尸体,客厅里还有些未散尽的肉臊香气。
“遗体等虞觅回来再让她通知邻里帮忙料理后事吧。”徐叙打破了沉默,手脚利落地收拾着超度用的法器,将它们一一放入包里。
他的目光落在那截苍白的人指骨上,指尖捻着它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,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。
“嗯。”我微微颔首,喉咙有些发干。
目光却无法从那截指骨上移开分毫。
它静静地躺在徐叙掌心,瞬间点燃了我魂魄深处的激动。
离开那沉重的小院时,银珠细心地将门轻轻带上,木栓落下的“嗒”声,像是给这段插曲画上了一个仓促的句号。
回旅店的路仿佛格外漫长。
异样的感觉在心口鼓噪,我终于忍不住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。
“这截指骨,会是我的吗?”夜风拂过,吹不散我魂体里翻腾的疑问。
“从三才观带出来的东西,上面又附着着与古玉牌位封印同源的禁制……”徐叙的声音同样紧绷,眼底跳跃着我熟悉的激动,“可能性很大!”
我们快步回到旅店。
房门一关上,我便迫不及待地从徐叙手中接过了那截指骨。
指骨落入手中的那一瞬间,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瞬间贯穿了我。
冰凉的指骨仿佛带着烈火灼烧的温度,竟让我感到指尖发烫。
我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尾指,将那小截骨头小心翼翼地比上去。
其实也难以分辨尺寸的契合度。
只是下一秒,这节指骨仿佛找到了容器一般,无声无息地穿透我的魂魄,精准无比地嵌入了我右手尾指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