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恩握着电话冲到窗边,街对面的咖啡馆里,一个穿宝蓝色风衣的女人正望着画廊的方向。黑色短发被风掀起,唇角的亮蓝色在阳光下像跳动的火焰。他抓起帆布包冲出去,雨水打湿了衬衫也浑然不觉,可当他穿过马路时,那抹蓝色却消失在人群里,只留下空气中一缕熟悉的薄荷香气。
接下来的日子,伊恩开始频繁地在镜中看见那个女人。有时是在清晨剃须时,泡沫下的脸颊变得光滑;有时是在系领带时,手指会下意识地将丝巾打成蝴蝶结;有时深夜惊醒,发现自己正对着月光涂抹那支不知何时出现在化妆台上的蓝色唇膏。
他的素描本渐渐被另一种笔迹填满。蓝色墨水写满了页边:街角的风铃又响了今天的薄荷糖太甜他总在画里藏着我的项链。伊恩看着那些字迹,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见她的那天——也是这样的雨天,她站在画廊门口避雨,蓝色裙摆沾着细碎的水珠,钥匙扣上的蓝宝石坠子在雨里闪着光。
这幅画,当时她指着一幅海景画,声音像浸过蜂蜜的薄荷茶,海的颜色不够蓝。
那该是什么蓝?
是...她转过头时,雨珠从发梢滴落,是思念的颜色。
烟草的香气越来越浓。伊恩发现自己总会在黄昏时分走到那个旧书报亭,老板说那个穿蓝色裙子的女人每周三都会来买一包蓝色女士,然后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,对着湖面抽一下午的烟。
她总说,老板往伊恩手里塞了张纸条,等烟抽完,爱人就回来了。
纸条上画着一个简单的乐谱,伊恩凭着模糊的记忆哼唱起来,竟是那天留声机里的《玫瑰人生》。他突然想起画室抽屉里那盒未拆封的蓝色女士,烟盒底层压着一张褪色的照片——年轻的自己站在塞纳河畔,身边的女人穿着蓝色连衣裙,笑容比阳光还要明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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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不是梦。
伊恩回到画室时,夕阳正穿过落地窗,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光斑。他点燃第二十四根蓝色女士,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变成她的模样。黑色短发,蓝色唇膏,钥匙扣上的蓝宝石在暮色里闪着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