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库斯笑了,笑声里混着结晶摩擦的脆响。他指着卡伦的眉骨:“那朵花……像极了我第一次见莉娜时,她别在战术帽上的塑料花。”
卡伦低头,看见自己掌心的伤口正在愈合,新生的皮肤下,有淡金色的纹路一闪而过——是019的结晶粉末渗进了血液。她突然明白,有些异常从不会真正“被收容”,它们只会换一种方式存在:在记忆里,在伤口里,在幸存者彼此眼中的印记里。
医疗舱的铅板缓缓降下时,马库斯已经能坐起身。他胸口的“星子”缩成了硬币大小的光斑,914模块还粘在他掌心,只是外壳的结晶纹路里,开始长出极细的银色绒毛——是343的能量在修复金属。
卡伦扶他下床,发现自己的步伐比之前稳了很多。眉骨的花印不再发烫,反而像块温热的玉。他们走过长长的通道,墙壁上的应急灯已经换成了常亮的白光,那些菌丝爬过的痕迹被清理干净,只留下浅褐色的印记,像风干的泪痕。
“报告里该怎么写?”卡伦问,指尖无意识地摸着眉骨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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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库斯低头看了看掌心的模块又将记录板塞进防护服内侧时,淡金色液滴已在掌心凝成细小的晶珠。他抬头望向培养舱里蜷缩的阴影——那曾是吞噬了三个站点的SCP-019-λ变体,此刻正用无数晶体触须编织着茧房,将自身的腐蚀性能量牢牢锁在其中,就像一个懂事的孩子主动收敛了自己的破坏力。
“看来它真的学会控制了。”监控台前的莉娜推了推护目镜,屏幕上的能量曲线正以稳定的斜率回落,“但343的残留能量块只剩两块了,上个月的共振实验损耗了大半。”
马库斯没接话,指尖的晶珠突然轻微震颤。他猛地转头看向隔离区的红色警示灯——那是SCP-020的活动警报。防护服的传感器立刻发出尖锐的蜂鸣,左臂的防护层下传来细密的瘙痒,像是有无数丝线正试图穿透合金纤维。
“它在侵蚀通风管道!”莉娜的声音变了调,“019的抑制场对霉菌没用,我们得启动焚烧程序!”
“不行。”马库斯按住她按向紧急按钮的手,掌心的晶珠突然炸开一道淡金色的光纹,“看那里。”
培养舱里的019-λ变体突然舒展触须,金色光纹顺着舱体的缝隙蔓延,在通风口前织成一张半透明的网。那些原本肉眼难见的黑色霉菌一接触光网,便像被投入烈火的蛛网般蜷曲、消融,空气中弥漫开类似烧焦羽毛的气味。
莉娜瞪大了眼睛:“它在……主动防御?”
“不止。”马库斯看着屏幕上020的活动指数断崖式下跌,“343的能量让它进化出了共生性。”他从储存柜里取出最后一块能量块,小心翼翼地放在培养舱的能量接口上。
金色光网瞬间变得稠密,019-λ变体的触须轻轻包裹住能量块,就像在呵护某种珍贵的共生体。隔离区的警报声渐渐平息,马库斯左臂的瘙痒感也随之消失,传感器显示020的活性已降至安全阈值以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