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夺嫡弑父

柳述、元岩刚拟好敕书,殿外突然冲进来一群东宫卫士,不由分说将二人拖入大理狱。与此同时,杨素伪造的诏书传遍宫中:“柳述、元岩谋逆,意图加害太子,即刻拘押!”

文帝在病榻上左等右等,不见杨勇到来,却等来一个面色阴鸷的人——杨广的心腹张衡。

“陛下病重,何必劳烦废太子?”张衡走到榻前,语气冰冷说道:“臣来伺候陛下安心‘静养’。”

宣华、容华二夫人被强行拖出寝殿。殿门关上的瞬间,文帝听见自己颈骨被扼住的脆响。他想呼救,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哀鸣,双腿蹬了几下,便再也不动了。
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,照在文帝圆睁的双目上,满是不甘与悔恨。

张衡刚踏出文帝寝殿,便见杨广与杨素正候在廊下,两人眼中的急切几乎要冲破伪装。“事成了?”杨素率先上前,低声问道。

见张衡重重点头,杨广脚下踉跄了一下,随即稳住身形。两人快步入宫,御榻上的文帝双目圆睁,脖颈处的紫痕触目惊心。杨广骤然扑到榻前,“父皇!父皇!”的哭喊声瞬间响彻殿宇,可那哭声里没有半分悲恸,只有刻意装出的慌乱。

“殿下!”杨素猛地拽住他的衣袖,语气急促,“此刻不是演戏的时候!若被人看出破绽,所有谋划都要落空!”杨广猛地收住哭声,眼中只剩冰冷的狠厉。他立刻下令:“封锁仁寿宫,宫门内外由东宫卫士接管,任何人不得出入!违令者,斩!”

卫士们得令,迅速将宫殿围得水泄不通。杨素则带着心腹文书,连夜赶入偏殿草拟伪遗诏,诏书中,文帝“自愿”将皇位传予太子杨广,字里行间全是捏造的“父子情深”与“储君贤德”。烛火彻夜未熄,一纸沾满阴谋的诏书,成了杨广登基的“合法凭证”。

仁寿宫的夜色格外凄冷,月光透过窗棂,洒在宣华夫人苍白的脸上。她坐在梳妆台前,手指紧紧攥着衣角,文帝驾崩的消息像一块巨石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昨日她拒绝了杨广的无礼,如今没了靠山,自己怕是难逃一死。

“夫人,太子殿下派人送来了东西。”宫女端着一个鎏金小盒,声音带着怯意。宣华夫人浑身一颤,看着那精致的盒子,只觉里面装的是索命的毒药。她颤抖着接过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:“我就知道……他定是容不下我了。”

“夫人,不如打开看看?”宫女小声劝道。宣华夫人闭着眼,猛地掀开盒盖,却见里边是三枚用五彩丝线绣成的同心结。她瞬间面红耳赤,心中又惊又乱,这同心结的意思,她怎会不懂?

“太子殿下到——”

尖锐的通报声像一道惊雷,炸在死寂的偏殿里。她还没来得及整理凌乱的鬓发,殿门已被“吱呀”推开,杨广身着织金锦袍,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,大步走了进来。

他脸上没有半分先帝驾崩后的悲戚,反倒是满面春风,眼睛像淬了火的烙铁,灼热地锁在宣华夫人身上,殿内烛火摇曳,映得他眼底的欲望无处遁形。

“夫人收到孤的心意了?”杨广迈开长腿,一步步逼近,低沉的嗓音裹着暧昧的热气,烫得宣华夫人耳尖发麻。

她慌忙屈膝跪地:“殿下,先帝灵柩未寒,臣妾身为先皇妃嫔,万万不敢……”话未说完,泪水已涌了上来,既是恐惧,也是对礼教崩塌的绝望。

“先帝?”杨广嗤笑一声,突然伸手用力扣住她的手腕,宣华夫人痛得蹙眉,却挣脱不开。“先帝已去,这天下,如今是孤的!”

他的话像一把利刃,刺穿了最后一层虚伪的面纱。宣华夫人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,只觉浑身发冷,那个曾在父皇面前谨小慎微的晋王,那个在母后面前装作仁孝的太子,此刻终于露出了獠牙。

“文君夜奔传为千古韵事。”杨广俯身,凑在她耳边低语,气息里的酒意混着侵略性的占有欲:“夫人何必守着那些无用的礼教?”

话音未落,他便将宣华夫人拽了起来,径直往内室拖去。她拼命挣扎,却抵不过他的蛮力,绣鞋在地上拖出凌乱的痕迹。“砰——”厚重的殿门被狠狠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月光、风声,也隔绝了最后一丝残存的体面。

烛火在门外摇曳,映得门板上两人纠缠的影子扭曲又暧昧。内室里的哭喊与反抗渐渐微弱,只剩下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。一夜荒唐,直至窗棂透进熹微的晨光,那扇紧闭的殿门才缓缓打开,杨广整理着锦袍,一脸满足的走了出来,只留下满室破碎的礼教与无声的屈辱。

太极殿内礼乐齐鸣。杨广身着龙袍,在百官的簇拥下走向御座。或许是昨夜纵欲过度,或许是登基的激动冲昏了头,他踏上丹陛时脚下一软,险些栽倒。杨素眼疾手快,上前稳稳扶住他,低声提醒:“陛下,稳住。”

杨广定了定神,在御座上坐定。宣诏官手持伪遗诏,高声朗读,字句间全是“天命所归”。百官齐齐跪地,山呼“万岁”,没有人敢抬头,更没有人敢质疑诏书的真假,此刻的杨广,已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