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暖窠温度的破解

残卷纹路应声分裂,三支根系状的线延伸,对应三地地脉流向。他掏出父亲笔记本,翻空白页,记坐标。笔尖划纸,沙沙响,像春蚕啃桑。他知道这三处是老阵眼,祖上传的“镇雾三枢”,可十年前就荒了。如今脉络重连,说明有人在重启大阵——不是修,是反向激活,抽全镇人的意识进地脉,做“活祭”。

小主,

他收起笔,暖窠火灭了,竹节还温,像埋在土里没挖出来的根。他摸了摸胸口,残卷贴着皮肤,烫得发红。U盘拔出来,塞进工装裤内袋。检测仪关了,铜线缠好。刚要起身,残卷突然发烫,贴胸口,烫得他一抖。

纹路亮,不是星图,是温度曲线。三条线并行上升,起点不同,终点汇一点。底下浮出小字:“同断,三息内”。

他明白了。三处节点必须同时切断,误差不超过三秒,不然阵反噬。反噬不是炸,是“回溯”——所有人记忆被抽走,镇子回到三十年前的雾中,永远循环。

他站起来,往通道口走。石阶往上,青铜壁冷,脚底能感觉到震动,微弱但持续。镇上的人还在广场,没醒,只是不再画璇玑,不再抠地砖。他们停了,像被按了暂停。陆子渊在台上,显微镜举着,镜片反光,照在主席台底的滑门缝上。

走到滑门边,他回头看了一眼密室。控制器黑着,倒计时没动。那口小鼎还在原地,底纹和残卷对得严丝合缝。他没掀它。掀了也没用,鼎不是阵眼,是“锁”。真正的阵眼在地底,藏在三代人的体温里。

他没推门。从背包里取出暖窠,放在门边地上。竹壳朝上,像睡着的壳。他知道,等他出去,这门会关。再回来,可能就是另一辈子。

他转身,踩上石阶。一步,两步。脚步声在铜壁间回荡,像有人在背后跟着。通道顶渗水,一滴落下,砸他后颈,顺着脊椎滑进衣领。凉。

他没停,手摸进工装裤口袋,冻干粉还剩半管,玻璃头烧过,开口歪。他没拿出来。那东西是“断脉剂”,一滴能让地脉停跳三秒,可用多了,人也会跟着停。父亲用过一次,那次之后,他三个月没梦见春天。

台阶尽头有光,不是青铜的冷光,是上面透下来的天光。灰蒙蒙的,像快亮没亮的时候。他走到最后一级,伸手推门。门缝漏风,带着镇上的土味、草味、人味——还有点铁锈味,像是血干了。

他推开门,走出去。

广场上人还站着,姿势僵,眼神空。陆子渊在台上,显微镜举着,镜片反光,照在主席台底的滑门缝上。陈砚站在通道口,看了他一眼。

显微镜的光晃了一下。

他没说话,径直走向南边。脚步沉,但稳。路过王婶,她手里还捏着半截粉笔,地上画到一半的璇玑图缺了一角。他蹲下,用指尖抹平那道线。土里有温,是36.5。

南边祖坟,老松倒了一棵,树根盘出个洞。他钻进去,暖窠贴地,残卷展开。地脉震动,像心跳。他掏出冻干粉,滴了一滴。土面塌陷,裂纹延伸,热浪冲出,带着腐叶和旧骨的味道。温度曲线断了。

他折返,奔北边水车。水车停着,木轴锈死。他撬开底座,露出青铜管,里面缠着菌丝,像血管。他咬破手指,血滴上去。菌丝颤,缩成团。再滴一滴,菌丝断开,水车“咔”地转了一下,又停。

最后是祠堂。门锁着,锁眼锈了。他用铜线撬开,进去。祠堂中央摆着三口暖窠,三角排列。他认得,是村长家的,十年前祭祖用的。三口都空,可内壁有温,37.2——太高了,活人撑不住。

他掏出最后一滴冻干粉,分三份,滴入每口。粉末遇灰,冒白烟。三口同时震,温度骤降。地底传来一声闷响,像钟沉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