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铁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,招呼着身边还能动的几个弟兄,扛起沉重的原木,冲向岌岌可危的西侧围墙。他们将原木死死抵在裂缝内侧,用肩膀顶着,用身体撑着,如同磐石般抗衡着外面尸群疯狂的冲击。每一次撞击,都让他们浑身剧震,虎口崩裂,但没有一个人后退。
与此同时,在前哨站相对安全的中心区域,由原本的食堂临时改建的医疗点内,又是另一番景象。
浓烈的血腥味和消毒水气味混合在一起,令人作呕。简陋的担架上、甚至直接铺了油布的地面上,躺满了伤员。痛苦的呻吟声、压抑的抽泣声不绝于耳。
苏婉的白大褂上早已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和污渍。她脸色苍白,眼神却专注而坚定,动作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。
“剪刀!快!”
“按住他!我要清创!”
“生理盐水!下一个!”
她身边,是几个被她临时培训过的妇女,她们强忍着恐惧和不适,按照苏婉的指令,递送器械、按压伤口、帮忙包扎。张翠也在其中,她用力按着一个年轻队员不断冒血的大腿伤口,看着苏婉用镊子小心翼翼地从翻卷的皮肉中取出碎骨和石子,额头上全是冷汗,但手却稳如磐石。
吴教授也在这里帮忙。他不懂医术,但他有力气,有耐心。他帮着搬运伤员,安抚情绪激动的伤者,按照苏婉的要求调配简单的消毒药水。看着这些为了保护家园而流血的年轻人,这位老教授眼中充满了痛惜和敬意。
一个手臂被撕扯掉一大块皮肉的队员被抬了进来,伤口深可见骨,血流如注。苏婉只看了一眼,心就沉了下去。伤到了动脉,需要立刻进行血管结扎手术!这里的条件太简陋了!
“按住他!给我最强的照明!所有人都出去,留下张姐帮忙!”苏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她迅速戴上仅有的无菌手套,拿起最小号的手术刀和缝合针线。
没有麻醉,伤员的惨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。张翠死死按住伤员挣扎的身体,别过头去,不敢看那血腥的场景。苏婉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但她的手稳得像机械,在极其有限的光线下,精准地找到断裂的血管,用细如发丝的羊肠线飞快地进行结扎……
小主,
时间,在围墙的喊杀声和医疗点的忙碌中,艰难地爬行着。
五分钟,终于到了。
了望塔上,一直密切观察战局的陈锋,敏锐地发现尸群的攻势似乎真的停滞了。不是因为它们被杀光了——围墙下的尸体堆积得更高了——而是因为后续的丧尸似乎失去了明确的“指引”,开始在原地无意识地徘徊,甚至出现了小范围的内斗和相互撕咬。
是时候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