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上的金色血珠还在顺着甲胄的裂痕滑落,滴在翁法罗斯特有的结晶地面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——这抹异色在遍地暗红中格外扎眼。抬头望向被攻破的城门,那里残留着黑潮侵蚀的焦痕,木质门板上还嵌着黑潮士卒的倒刺碎片。

人们从避难的穹顶下走出,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。残兵们举着染血的武器欢呼,市民们挥动着破损的旗帜,本是要涌向这位守住防线的守护者。

可当目光扫过玄霄身上那流淌的金色血液时,欢呼声像被掐断的弦,骤然停了。人群下意识地后退,脚步踩在黑潮碎屑上沙沙作响,惊惶像涟漪般扩散开,隔着狼藉的战场,望着那个浴血的身影,无人再敢上前。

“那不是……克律玄锋修斯吗?”人群里有人认出了那身染血的铠甲样式,声音带着不确定的颤音,“执政官大人的独子?”

旁边的妇人猛地捂住嘴,惊得后退半步:“是他?那个有时跟着执政官巡视城防的少年?可他身上那血……是金色的啊!”

议论声像被点燃的枯草般噼啪炸开,越来越多的人凑在一起,目光直勾勾地盯在玄霄身上,惊惶里裹着难以置信:“黄金裔……执政官家里怎么会有黄金裔?”

“难怪刚才黑潮退得那么快……原来是黄金裔在动手?”

有人压低声音,却足够让周围人听见,“可听说不是说,黄金裔才是战争的根源吗?”

“嘘——”旁边的人慌忙拽他衣袖,眼神瞟向玄霄的方向,“小声点!他刚杀退黑潮……”

话虽如此,脚步却又往后挪了挪,像是那金色的血会顺着空气蔓延过来。

玄霄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,指节泛白。晨光里,他能看清人群中那些混杂着恐惧、厌恶和猜疑的脸,比怪物的嘶吼更刺耳的,是这些曾笑着喊他“小公子”的人,此刻用最陌生的语气,将他钉在“黄金裔”这个标签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