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今呢?
玄霄抬手按了按腰间空着的剑鞘,指腹划过冰凉的皮革。这么多年的剑,练到最后,不过是让他成了个比普通人能打些的黄金裔。既没能护住谁,也没活成当年憧憬的模样,反倒成了故乡城邦里不愿提及的名字。
风从巷口钻进来,吹得他衣摆微动。他自嘲地勾了勾唇,继续往前走,只是脚步里,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沉郁。
自己最近怎么总被这些陈年旧事缠上?是从什么时候起,这些深埋的记忆开始像潮水里的碎冰,一点点浮上来的?
玄霄眉头微蹙,指尖无意识地叩着钱袋。忽然,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——恩师,门径半神缇里西庇俄斯。他记得她曾提过,她们之中,有一位去了他的故乡城邦阿格特斯尤。
是因为这个吗?那些被驱逐的过往,那些关于英雄的碎念,或许都和那座城、和那位去往故乡的同伴,有着隐秘的牵连。
他停下脚步,望着巷外的烈阳,眼底掠过一丝探究。或许,该找机会弄清楚这件事了。
尽管如此,他终究只是个莫名被卷入预言的人——不过是逐火旅途中万千黄金裔里的一个。
没有轰轰烈烈的缘由,也说不上什么使命感,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踏上了这条路。那些关于“英雄”的旧梦,那些被驱逐的过往,在此刻都被这“逐火者”的身份轻轻覆盖,像落了层薄雪。
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薄茧,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印记。或许这就够了,不必深究为何而来,只需跟着脚步往前,毕竟预言的齿轮已经转动,而他,不过是被卷入其中的一颗棋子,或早或晚,都要跟着走下去。
红眸中先掠过一丝迷茫,像被雾气蒙住的星火,转瞬又被他硬生生压下去,只剩一片沉凝。他转身踏入巷子深处,指尖在斑驳的墙面上轻轻一叩,一道微光闪过,墙上的悄然显现出只有他能走的路。
脚下的石板泛起古老的纹路,周身光影流转间,已穿梭过时空的间隙。再睁眼时,已站在恩师缇里西庇俄斯所在的居所前——那片被半神权柄微光笼罩的庭院,草木葱茏,静得能听见风拂过叶尖的轻响。
他收住脚步,望着那扇虚掩的石门,方才被强压下的迷茫似乎又在眼底漾开一丝涟漪。或许,有些答案,该在这里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