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霄的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涩意,红眸垂着,不敢去看刻律德菈的眼睛。“原谅我,刻律德菈陛下。”

他重复着,指尖在披风上掐出深深的褶痕,“预言里的字,我读得懂——我只是个铭记者,是见证一切的人,是撑着局面的影子,却不是能与你并肩的同行者。”

这些话像从尘埃里捞出来的,生涩又疏远,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刺耳。

他猛地摇头,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,带着自嘲,也带着无能为力的怅然:“你看,连说这些都这么拗口……对不起。”

披风上的残月被烛火投在地面,像道无法逾越的鸿沟。他知道自己在推开她,用最笨拙的方式,把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动摇与挣扎,都藏进了这句冰冷的“不适合”里。

刻律德菈猛地抬眼,方才的失落像被夜风卷走,蓝眸里重新燃起锐利的光,甚至添了几分不羁的锋芒。她上前半步,几乎逼近他眼前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

“所谓预言,你就这么听信吗?”

烛火在她眼中跳跃,映得那抹质问愈发灼人:“你的人生,是要靠几句模糊的谶语来定夺?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?”

她抬手,指尖几乎要触到他的眉心,声音陡然拔高:“是见证者还是同行者,是你自己说了算,不是预言!”

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她周身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,那些藏在铁腕下的执拗,此刻毫无保留地撞向玄霄——她从不是会被预言困住的人,更容不得他用这种理由来划清界限。

刻律德菈的声音陡然转厉,带着半神权柄特有的威压,在书房里掷地有声:“我,律法之半神刻律德菈,”

她抬手按在胸前,蓝眸里翻涌着不容置喙的神光,“现在以我半神的权柄,命令你——克律玄锋修斯,与我同行。”

最后几个字像惊雷落地,带着律法的刚性与威严:“不可抗拒,不可拒绝。”

空气仿佛被这道命令冻结,连烛火都颤了颤。她收回手时,指尖还残留着权柄催动的微光,眼神却沉得像深潭——既然道理讲不通,那她便用自己的方式,将这道躲不开的羁绊,钉死在两人之间。

玄霄浑身一震,红眸猛地睁大。方才那些拉锯与试探,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虚影——此刻刻律德菈周身流转的,是实打实的半神权柄,带着律法特有的肃穆与威压,像一张无形的网,将他牢牢罩住。

这不是玩笑,不是一时兴起的试探。那股力量沉而重,顺着空气渗进四肢百骸,却奇异地没有带来压迫感,反倒像一道滚烫的烙印,烫穿了他所有的借口。

他张了张嘴,那些“不适合”“不能并肩”的话哽在喉咙里,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
原来她从不是在商量,只是在等一个撕破伪装的契机。此刻权柄为证,不容他再躲,也不容他再退。
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