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霄愣在原地,掌心还残留着那份粗糙又温热的触感,心头的疑窦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暖意取代——这些栖息在大地深处的生灵,似乎并非传说中那般难以接近。

玄霄彻底放下心防,索性伸出双手环住为首那头大地兽粗壮的脖颈,指尖顺着它粗糙的皮毛轻轻摩挲。

硬甲边缘的棱角蹭过掌心,带着种踏实的质感,让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也跟着松弛下来。

就在这时,一股突兀的力道从身后传来——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拱了一下,力道不算重,却让他身子一歪,差点踉跄着摔坐在地。

“嗯?”

玄霄稳住身形,疑惑地转过身,只见身后站着一头体型小了许多的大地兽,块头只比他高出大半个头,灰褐的皮毛还带着几分幼兽特有的柔软,硬甲也不如成年个体那般厚重。

小家伙正仰着头,浑浊的眼睛直直盯着他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“呜呜”声,那模样竟像是……在闹别扭?

玄霄愣了愣,看着它明显带着几分不满的眼神,忽然反应过来——许是方才自己只跟成年大地兽亲近,这小家伙瞧着不乐意了。

玄霄望着眼前这头闹别扭的小大地兽,忽然想起曾听吟诗的游人们说过的话——大地兽性情本就温顺,甚至带着几分对生灵的依赖,只是它们常年栖息在人迹罕至的岩层深处,寻常时候难觅踪迹。
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
偶尔,它们也会成群结队地迁徙,跨越山川去找寻更适宜的居所,那时若有幸遇见,便能瞧见这些庞然大物迈着沉稳的步子,在旷野上缓缓移动的景象。

他看着眼前这近三十头大地兽,成年个体的厚重与幼兽的憨态交织在一起,忽然明白了些什么。

或许它们正是在迁徙途中遭遇了落石,才被困在了这里。

这般想着,再看那头还在“呜呜”抱怨的小兽,玄霄不由得弯了弯唇角,伸出手,也轻轻摸了摸它的头顶。

小家伙似乎愣了一下,随即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,喉咙里的低鸣也化作了温顺的轻哼。

玄霄再扫向周围的大地兽,才发现成年个体的毛色虽也有差异,却多是单调的深蓝或深紫,像沉在岩层下的矿脉,唯有肚皮处泛着统一的乳白,朴素得如同大地本身的肌理。

这般对比下来,眼前这头小兽的淡蓝皮毛与白斑便更显特别——那蓝色浅得近乎透明,白斑像是随手撒下的星子,连那双剔透的蓝眸都透着灵动,在整个族群里显得格外醒目。

“果然稀罕。”

玄霄心中暗道。放眼望去,近三十头大地兽里,竟再找不出一只能与这小家伙的毛色相提并论的。

它像是被大地格外偏爱,才染上了这般独特的色彩,连带着周遭的成年兽看过来时,眼神里都带着几分护崽的温和。

他指尖拂过小家伙颈间的白斑,触感比别处更柔软些,引得小家伙又往他怀里蹭了蹭,喉咙里发出黏糊糊的轻哼,亲昵得不像话。

玄霄指尖被小蓝兽蹭得发痒,唇边不由自主漾开一丝浅淡的笑意,那是连日来少有的轻松。

他望着小家伙澄澈的蓝眸,忽然想起什么,轻声自语道:

“上一次有这么乖巧的小家伙跟在身边,还是几年前……阿缇米斯小时候呢。”

那时的阿缇米斯还是匹巴掌大的月亮天马幼崽,漆黑的鬃毛软得像浸了墨的绒絮,背上的羽翼尚未丰满,只覆着一层薄薄的黑羽,透着暗夜里才有的光泽。

它总爱用纤细的黑蹄子轻轻扒拉他的裤脚,或是蜷在他臂弯里打盹,月光落在它绒毛上,会泛出一层近乎幽蓝的冷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