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霄扯了扯嘴角,红色眼眸里满是不屑,语气带着几分嘲弄:

“所以呢?就算你是我丢的记忆,又能怎样?”

这话刚落,镜像男子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,周身的镜像虚影都凝了几分冷意。他从玻璃塔上轻跃而下,落地时竟没发出半点声响,像片羽毛飘在虚无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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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后一步一步走向玄霄,每走一步,周围悬浮的玻璃就震颤一下,上面模糊的画面开始飞速闪烁——有硝烟弥漫的战场,有重剑劈向巨影的锋芒,还有他自己紧闭双眼的模样。

“那一战,你为了斩杀大地泰坦吉奥尼亚,连自己的记忆都能不顾。”

镜像男子的声音冷得像冰,走到玄霄面前时,突然伸手攥住他的衣领,力道大得让玄霄被迫抬头:

“你可真是个愚蠢的人。”

玄霄挣扎着想推开他,却发现对方的手像铁钳般纹丝不动。只听镜像男子又逼近一步,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,有愤怒,有不甘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:

“你为什么要抛弃我?你可知道,这些记忆——也就是我,对你有多重要吗?没有我,你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,连在乎的人都要弄丢!”

玄霄被攥着衣领晃得眼前发花,胸腔里却腾起一股莫名的怒火。他猛地发力,手臂狠狠将镜像男子推开,对方踉跄着后退两步,周身的镜像虚影都晃了晃。

“胡说!”

玄霄喘着气,红色眼眸里满是冷厉的反驳:

“我是记忆的容器,不是记忆本身!你不过是我遗失的一段碎片,凭什么站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?”

他往前走了两步,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:

“连完整的存在都算不上,又有什么脸面谈论我是谁、该做什么?”

周围的玻璃突然剧烈震颤起来,上面模糊的画面开始扭曲,有的甚至裂开细缝。镜像男子站稳身形,眼底的怒意更甚,却又夹杂着一丝痛苦:

“容器?你以为把自己和记忆割裂,就能活得轻松?没有我,你连刻律德菈为什么总护着你、海瑟音为什么执着于那两条鱼都不知道!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!”

镜像男子往前逼近半步,周身的镜像虚影因情绪波动而微微扭曲,目光像带着刺似的扎在玄霄身上:

“记忆的遗失对你来说,难道就这么不重要吗?”

他抬手指向那些震颤的玻璃,上面闪过的画面瞬间清晰了几分。

有刻律德菈深夜亲自为他处理剑伤的模样,有海瑟音曾笑着递给他一串烤肉的场景,还有他自己握着剑在战场上护着同伴的背影。

“这些不是无关紧要的碎片,是你活过的证明,是别人在乎你的缘由!你说它们不重要,难道是想连那些人、那些事,都一起忘了吗?”

玄霄被他问得一怔,下意识攥紧了拳头。心底某个角落像是被戳中,泛起一阵陌生的酸涩,可他还是强撑着冷硬的表情:

“重要又如何?找不回来,难道要一直困在过去里?”

“不是困在过去,是别丢了自己!”

镜像男子的声音陡然拔高,周围的玻璃“咔嗒”声更响:

“连自己是谁都忘了,你现在守着的‘玄霄’,不过是个空壳子!”

玄霄的紫黑色衣摆在虚无中扫过黯淡的玻璃碎片,脚步声敲出冷硬的回响。他背对着镜像男子,语气里没有半分留恋:

“空壳也好,实体也罢,我现在是以‘玄霄’的名义活着,活在当下。而你,不过是我已经丢掉的东西。”

话音未落,他忽然驻足,侧过身回眸。那双泛红的眼眸里没有波澜,只有一片近乎残酷的清明,直直穿透镜像男子周身的虚影:

“我说的对吧,‘理性’?或者该叫你——瑟希斯赋予我的,那部分被割裂的‘理性’?”

镜像男子浑身猛地一震,紫黑色的镜像衣摆竟与玄霄的衣料泛起相同的波动,连眼底的红芒都跟着颤了颤:

“你……你早就察觉到了?”

他攥紧的手微微发抖,周身的镜像虚影开始出现裂痕,像是下一秒就要碎裂在这片黑暗里。

玄霄垂眸看了眼自己泛着淡紫的指尖,紫黑色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,语气里少了先前的冷硬,多了几分冷静的权衡:

“不过,后面的日子里,我仍需要你。”

他抬眼看向镜像男子,泛红的眼眸里没有了对抗的锐利,只剩一种清醒的认知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