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霄下意识眯起眼,视线模糊的瞬间,后背的红剑猛地一震,剧痛让他浑身一颤,力道顿时泄了半分。
巨石不仅没再往前,反而借着土坡的斜度微微向后滑了一寸。他心里一紧,连忙咬紧牙关,将膝盖狠狠顶在巨石下方,用膝盖骨去扛那千钧重量。
“不能后退!”
他低吼出声,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:
“这是我选的「路」,是我要的「归宿」,退了就什么都没了!”
脑海里闪过雪夜的药香,闪过断剑旁的护心玉,闪过那扇微光门扉后模糊的轮廓——那些他要奔赴的「归宿」,此刻都成了撑着他不倒下的力气。
他猛地深吸一口气,将全身的精血都灌注到双臂上,后背的肌肉因极致的用力而虬结起来,红剑周围的皮肉被撑得外翻,血淌得更急了。
他大喝一声,脚掌在滚烫的泥土里狠狠一蹬,整个人几乎要贴在巨石上。这一次,巨石终于不再抗拒,伴随着“簌簌”的碎石滚落声,向前挪动了半尺。
玄霄眼前一黑,差点栽倒,他连忙用额头抵住巨石,粗重的喘息声在空荡的天地间格外清晰。
额头上的汗混着血往下流,滴在石面上,晕开小小的湿痕。
抬头望去,坡顶还远得看不见头,烈阳依旧炽烈,仿佛要将他体内最后一丝水分都蒸发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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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,膝盖处的布料早已被磨破,渗出血来,和泥土粘在一起,每动一下都黏腻地疼。
“是不是快撑不住了?”
一个微弱的念头在心底冒出来,可下一秒就被他压了下去——他想起吉奥里亚的话,「毅力是把背负融成骨血」,他既然认了这「承担」,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。
玄霄缓缓直起一点身子,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,掌心的伤碰到空气,疼得他指尖发麻。
他换了个姿势,将肩膀也顶在巨石上,用肩背、双臂、膝盖共同承托这份重量。
“一步……再一步就好……”
他盯着前方的土坡,目光坚定得像淬了火的铁。
又是半个时辰过去,烈阳渐渐西斜,光焰稍减,可土坡上的热气依旧灼人。
玄霄已经不知道自己推了多久,只知道每挪动一寸,都像要抽走他半条命。
他的嘴唇干裂得渗出血,舌头舔上去,满是铁锈味。后背的红剑似乎也累了,震颤的频率慢了下来,可那深入骨髓的疼却丝毫未减。
突然,他脚下一滑,整个人向侧边倒去。
千钧一发之际,他用手肘狠狠砸在土坡上,借着反作用力稳住身形,可手肘处的皮肉瞬间被碎石划开一道深口子。
他没顾得上疼,反而借着这股劲再次发力,将巨石又往前推了一尺。
“快了……再坚持一下……”
他喃喃自语,视线开始模糊,可眼底的光却越来越亮——他能感觉到,自己离坡顶又近了一些,离那「归宿」又近了一些。
后背的血已经浸透了衣衫,顺着裤腿往下滴,在他走过的土坡上留下一串蜿蜒的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