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郭指挥,你可知罪?”王守敬声音平静,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力。
郭琎强作镇定:“制台大人何出此言?下官…下官不知。”
“不知?”王守敬将沈沧澜的密信和一份抄录的李贵供词掷于郭琎面前,“你的好侄子郭雄,勾结海商陈万利,泄露漕运军机予倭寇徐海,人证物证俱在!你的下属千户孙德胜,更敢带兵围攻奉本督之命行事的沈主事!郭指挥,你治下如此,还敢说不知?”
郭琎拿起供词一看,顿时汗如雨下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:“制台大人明鉴!下官…下官确实不知郭雄这畜生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!下官驭下不严,罪该万死!但下官绝未参与其中,更未指使孙德胜围攻钦差啊!”
王守敬冷冷地看着他:“你是否参与,自有国法公断。但从即日起,你都指挥使司一应事务,暂由本督直辖!你就在行辕‘休息’几日,随时听候传唤吧!”
这是变相软禁了。郭琎面无人色,瘫软在地,知道自己的仕途,乃至性命,恐怕都到头了。
处置完郭琎,王守敬立刻下达了一连串命令:
“传令,即刻查封宁波万利号所有商铺、货栈、船队,逮捕东家陈万利及一应管事!”
“行文按察使司,会同总督行辕,彻查漕运衙门贪墨、通倭一案!”
“命令沿海各卫所,严密监视双屿岛动向,若有异动,即刻来报!”
“加派兵马,护送沈沧澜及一干人犯,速回杭州!”
王守敬站在窗前,望着东南方向,目光深邃。沈沧澜在宁波的突破,如同利刃,终于划开了东南迷局厚重的外壳。接下来,就是要顺着这条裂缝,将里面的脓疮彻底剜除!而这,势必会牵扯出更深、更广的势力网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