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渊的低喝在寂静的夜林中回荡，带着不容置疑的警惕和杀意。

柳萱也瞬间绷紧了身体，下意识地靠近云渊，紧张地望向那片黑暗的密林。

窸窸窣窣。

轻微的枝叶摩擦声响起。

一道身影，缓缓从林中阴影处走出。

来人同样穿着一身便于夜间行动的深色劲装，并未蒙面，面容普通，约莫三十岁上下，神色平静，眼神锐利如鹰，气息内敛，但云渊能感觉到，此人修为绝不弱于之前的吴老，甚至可能更强一线！而且，他身上带着一股与巡防司士卒截然不同的、更加精干冷冽的气质。

那人目光扫过浑身污秽、狼狈不堪的云渊和柳萱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，但很快恢复平静。他并未立刻出手，也没有表现出敌意，只是停在数丈之外，缓缓开口，声音平稳低沉：

“墨辰道友，柳萱姑娘，不必紧张。在下并非赵家或巡防司之人。”

云渊眼神微眯，并未因对方一句话而放松警惕，混沌灵力在体内悄然运转，冷声道：“阁下是谁？为何跟踪我们？”

那人似乎并不意外云渊的警惕，微微拱手：“在下玄七，隶属‘玄卫’。”

玄卫？

云渊心中一动。他曾在大炎风物志中见过关于“玄卫”的零星记载。据说这是直属于大炎皇室的一支秘密力量，负责监察百官、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棘手事务，权力极大，但也神秘无比，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。

此人竟是玄卫？为何会找上他们？

“玄卫？”云渊面上不动声色，“恕在下孤陋寡闻，未曾听闻。阁下找我们何事？”

玄七似乎看穿了云渊的伪装，也不点破，直接道：“两位今日在千金台所为，以及之前黑狱之事，已然惊动朝野。陛下对此事……很关注。”

陛下？大炎皇帝？

云渊和柳萱对视一眼，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。他们这点事，怎么会传到皇帝耳朵里？

玄七继续道：“黑煞宗勾结境内势力，走私噬魂铁，图谋不轨，陛下早有耳闻，只是苦于证据不足，且牵涉甚广。柳姑娘手中的证据，以及二位此番……嗯，‘闹出’的动静，正好给了陛下一个契机。”

他语气平淡，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云渊心中念头飞转。原来如此！他们阴差阳错，竟然卷入了皇室与黑煞宗（及其境内党羽）的博弈之中！这位大炎皇帝，是想借他们这把刀，来清理门户？

“所以呢？”云渊语气依旧冷淡，“陛下是想招安我们，还是……灭口？”他可不信皇室会有什么纯粹的好意。

玄七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：“墨辰道友快人快语。陛下惜才，更重证据。柳姑娘是此案关键证人，其安全至关重要。至于墨辰道友你……身手不凡，胆识过人，陛下颇为欣赏。若二位愿意合作，陛下可保二位平安，并许以重赏。甚至……那龙血潭的名额，亦可真正属于道友。”

条件很诱人，但云渊深知与虎谋皮的危险。皇室不过是看中了他们的利用价值而已。

“若我们不愿合作呢？”云渊试探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