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寰宇资本”纽约办公室的第二个工作日，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光滑的会议桌面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。空气中还弥漫着新办公室特有的、混合着油漆和电子设备的味道，但更浓的是一种无声的紧张与期待。

量化分析师本杰明，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，眼睛里却闪烁着自信的光芒，他第一个将一份精心准备的报告放到了华天面前。

“Boss，” 本杰明语气兴奋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、急于证明自己的冲动，“根据我的模型分析，结合当前市场情绪和宏观经济数据，我强烈建议我们采取‘多因子选股叠加统计套利’策略！看，这是筛选出的强势股组合，在市场普遍看涨、呈现逼空行情的大环境下，做多是最稳妥、收益风险比最优的选择！我有信心能在三个月内实现稳定超额收益！” 他挥舞着手臂，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报告上。

华天拿起报告，快速浏览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表，眼神平静无波。办公室里，李丛、洪宇、孙斌也围了过来，连刚刚熟悉环境的姜虹和那位美得不可方物的秘书伊莎贝拉，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，目光聚焦在华天身上。

片刻后，华天放下报告，抬眼看向本杰明，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：

“不。”

他顿了顿，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，清晰地吐出指令：

“从今天开始，我们的方向是——做空。”

“做空？！(Short?)” 本杰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，声音陡然拔高，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，“Boss！你是在开玩笑吗？现在市场情绪狂热，流动性泛滥，所有指标都指向继续上涨！这个时候逆势做空，无异于……无异于自杀！我的模型显示……”

“你的模型是基于过去的数据和普遍的逻辑。” 华天打断他，目光深邃，仿佛能穿透眼前的报告，看到更深层、更残酷的未来轨迹，但市场，有时候是非理性的，更遵循它自身盛极而衰的‘命运’。相信我，泡沫即将破裂。”

他的语气太过笃定，那种超越了数据和逻辑的自信，形成了一种强大的气场，让本杰明满腔的技术分析堵在喉咙里，脸憋得通红，却无法再激烈反驳。他只能愤愤地低声嘟囔：“这不符合金融规律……这太疯狂了……”

“马克，” 华天不再理会本杰明，转向交易主管，“按照我给你的清单和比例，建立空头头寸。今天只是试水，先投入五千万美金。”

“明白，Boss.” 马克虽然眼中也有一丝疑虑，但职业素养让他选择了严格执行指令。

办公室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。键盘敲击声响起，指令被迅速执行。本杰明抱着胳膊，气鼓鼓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，死死盯着不断跳动的行情屏幕，仿佛要用目光证明华天的错误。

开盘初期，市场果然如本杰明预料的那样，延续着强势，股指甚至小幅拉升了将近一个小时，红色的数字刺激着每一个多头者的神经。本杰明嘴角甚至露出一丝“我早说过”的得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