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备深吸一口气,最后双剑齐出,逼退追兵,纵身一跃!在半空中灵活地调整姿势,落地一个翻滚,卸去力道,迅速站起。
几乎在他落地的瞬间,城头上箭如雨下,将他刚才立足之处覆盖。
“快!掩护!撤回本阵!”刘备厉声下令。
关羽早已指挥士卒举起盾牌,接应刘备和张飞后撤。
孙坚被亲兵搀扶着,大腿和肩背处的伤口血流如注,脸色苍白,但神志尚清。他看着刘备,眼神极其复杂,有劫后余生的庆幸,有未能破城的羞愧,但更多的,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激和震撼。刚才刘备在城头上那冷静至极、高效致命的杀戮手法,那不顾自身安危、决绝冲上来救援的身影,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。
“玄德兄……多谢……”孙坚艰难地说道。
刘备摇摇头,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:“皮肉伤,未伤筋骨,静养便好。文台兄太过勇猛了。”
此时,官军的攻势已经彻底衰竭。朱儁见孙坚负伤败退,刘备也未能打开局面,士卒伤亡惨重,只得无奈下令鸣金收兵。
凄凉的锣声响起,官军如同潮水般退下,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,以及那依旧巍然耸立、仿佛在嘲笑官军无能的宛城城墙。
一场寄予厚望的强攻,就这样以惨重的伤亡和失败告终。
夕阳如血,将宛城内外染成一片凄艳的红色。残破的攻城器械在燃烧,硝烟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,令人作呕。
刘备站在阵前,看着如同地狱般的战场景象,看着被抬下来的、残缺不全的袍泽尸体,看着士气再次跌入谷底的官军士卒,看着本部因救援自己而剩余的四百骑兵,眉头紧紧锁起。
蚁附攻城,果然是冷兵器时代最愚蠢、最残酷的战法之一。哪怕拥有孙坚这样的万人敌,哪怕己方士气正旺,在守军决死抵抗下,也只是徒增伤亡。
朱儁的决策,过于急切了。他低估了困兽犹斗的决心,高估了新胜之势对攻坚战的加成。
孙坚的勇猛值得敬佩,但他的个人武勇,在真正的战争机器面前,依然显得脆弱。
需要改变。必须改变。
刘备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座坚城,眼神深处,不再是武将的狂热,而是属于战略家的冰冷审视和属于特种兵的狡黠。
强攻不行,那就智取。明的不行,那就来暗的。
一个模糊的、结合了现代特种作战思维与此地形势的计划,开始在他心中悄然酝酿。
他转身,走向正在被军医包扎伤口的孙坚。这位江东猛虎因失血和挫败,显得有些萎靡。
“文台兄”刘备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,“好生养伤。今日之败,非战之罪。破城之法,我已有些头绪。”
孙坚猛地抬起头,看向刘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败军之将,本无颜多言,但刘备的话,却让他莫名地生出一丝希望。
“玄德有何妙计?”
刘备微微一笑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高深莫测:“容备细细思量,还需文台兄伤愈之后,鼎力相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