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1章 名器予备

三月,关中的战火短暂而激烈地燃起。马腾、韩遂怀着攫取利益的目的来犯关中。然而,在李儒缜密的谋划下,李傕派遣郭汜、樊稠及其侄子李利率军迎战,早已设下圈套。一场大战,马腾、韩遂联军大败,损兵折将万余人,狼狈退回凉州老巢。

军事威胁解除后,李傕、郭汜等人对内部的清算便肆无忌惮。马宇、种邵、刘范、刘诞等参与密谋者及其家族、党羽,被血腥清洗,长安街头再次弥漫起浓重的血腥气,朝堂之上人人自危。

这一日,李傕府邸内,李傕、郭汜、樊稠三人难得聚在一起,气氛却并非全然轻松。虽然打退了外敌,清除了内患,但擅杀大臣,尤其是刘范、刘诞这样的宗室子弟的恶名,以及外部诸侯可能的反应,仍像阴云般笼罩在他们心头。

李儒悄无声息地步入厅内,他面色依旧苍白,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计谋得逞后的阴冷。

“文优先生来了。”李傕抬了抬眼皮,“此番能迅速平定内外之乱,多亏了先生您。”

郭汜却哼了一声,带着几分不满道:“文优先生,乱子是平了,可咱们杀了刘焉两个儿子,他们可是宗室子弟。还有,最近各地进贡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!”他尤其提到,“就比如那荆州刘表和徐州刘备,年年倒是都送,可那点东西,够干什么的?特别是刘备,去年两路贡品,一路被曹操吕布那俩混蛋劫了,一路听说被袁术的人摸了去,今年倒好,直接就在荆州采买了凑数!如此敷衍,不治他的罪就算了,难道还要嘉奖不成?”

原来,李儒方才向他们提议,以天子名义,对刘表和刘备进行嘉奖。

李儒对郭汜的抱怨并不意外,他缓缓坐下,声音低沉而清晰:“郭将军所言,皆是事实。然,执政者,需放眼全局,不可仅计较一时之得失。”

他看向三人,开始剖析利害:“刘表、刘备,皆汉室宗亲。他们年年进贡,哪怕只是走个形式,哪怕贡品微薄,其意义何在?”他自问自答,“在于向天下昭示,如今长安朝廷,仍是正统!陛下,仍是天下共主!他们进贡,便是在承认我等辅政的合法性!此乃‘挟天子以令诸侯’之根基所在!若因贡品薄微而责罚,岂非逼着其他观望的诸侯连这点形式都不走了?届时,我等手中天子,还有何权威可言?”

这番话,点醒了李傕和郭汜。他们能作威作福,靠的就是掌控皇帝这面大旗。

李儒继续道:“其次,刘范、刘诞之事,虽是其谋反在先,然终究是宗室子弟。我等行事,难免遭人非议,尤其是袁绍、袁术兄弟,必会借此大做文章,攻讦我等残害宗亲,有不臣之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