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象也伏地泣道:“陛下!此玺……恐怕……恐怕并非真正的传国玉玺啊!”
“什么?!”袁术如遭雷击,猛地从座位上站起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御案上的玉玺,又看看跪地颤抖的两位谋士,声音尖厉变形,“不可能!绝不可能!此乃孙策亲手质押于朕!他怎敢……怎敢以假乱真?!”
他一把抓起玉玺,凑到眼前,如同困兽般反复查看,越看,心中那份不确定感就越强烈。杨弘和阎象指出的那些“破绽”,此刻在他眼中也变得清晰起来。
“孙策!孙伯符!你这黄口小儿!安敢欺朕!安敢欺朕!!!”袁术状若疯魔,猛地将玉玺狠狠摔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面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他双目赤红,咆哮声响彻殿宇,“朕要杀了他!朕要诛他九族!传令!立刻传令!让丹阳大军,给朕踏平吴郡!将孙策碎尸万段!找回真玉玺!!”
见袁术彻底失控,杨弘强忍恐惧,膝行上前,抱住袁术的腿,急声道:“陛下!陛下息怒!此时万不可冲动啊!”
阎象也连忙劝谏:“陛下!玉玺之事,一旦公开,后果不堪设想!当务之急,是封锁消息,暗中查探真玺下落!”
袁术喘着粗气,胸口剧烈起伏,死死盯着两人。
杨弘快速分析道:“陛下,刘备在淮河虚张声势,多日不成,听闻正在徐州境内招揽水手船只,显是其手下缺乏得力水师,陆路强攻又恐损失惨重,故而迟疑不前。曹操、刘表等人亦在观望。此正是天赐良机!”
他眼中闪过狠厉之色:“真玉玺,必在孙策之手!严白虎已与孙策纠缠多时,互有损伤。我军可命丹阳陈纪、雷薄等将,尽起大军,以泰山压顶之势,渡江与严白虎夹击孙策!一来,可迅速铲除孙策此心腹大患,永绝后患!二来,可趁机搜缴真玉玺!只要真玺在手,眼前危机自解,陛下声威亦可重振!”
阎象补充道:“至于已发出的诏书,可对外宣称,或因帛书受潮、印制时手法差异等故,导致印文略有模糊变形,以致引人误解。今后一段时间,重要命令,暂以口谕或不加盖玉玺的文书下达,待真玺寻回,再行更正。”
袁术听着两位谋士的分析和建议,狂暴的情绪渐渐被压制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、咬牙切齿的恨意和决断。他深吸几口气,努力平复翻腾的气血。
“好……好……”袁术的声音如同从冰窟中捞出,带着刺骨的寒意,“就依二位爱卿之言。立刻拟旨,不,传朕口谕!”
他目光森然地望向东南方向,仿佛要穿透殿宇,看到那片正在激战的土地:“命丹阳陈纪、雷薄、陈兰、乐就,尽起三万大军,即刻渡江,联合严白虎,给朕全力进攻吴郡!不惜一切代价,攻破吴县,生擒孙策,夺回玉玺!若有延误,提头来见!”
“是!”殿外侍立的传令官高声应诺,快步离去。
寿春的宫殿,依旧金碧辉煌,但一股源于信任崩塌和巨大恐慌的寒意,已然弥漫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