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如一座坚毅的雕像,凝立在险峻峭岩的断崖边缘,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深渊,那墨浪般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。长风如一头狂怒的野兽,疾速抽刮着我的袍袖,发出“呼呼”的声响,刮过袍袖上那些撕裂处凝固的深色血迹,那血迹如同暗夜中的花朵,散发着残酷的气息。前胸几道新创的伤口迸开,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伤口,剧痛如同一把把利刃,穿刺肺腑,蔓延至全身。可我挺直的脊梁,如同山峦般没有动摇分毫,右手紧紧握着业已断裂为尖棱的剑柄,那断面沾染的血色,在愈发沉黯的天地间,如同燃烧的火焰,显出灼亮的痛楚。
“哼,就凭你们也想取我性命?”我怒目圆睁,对着眼前如潮水般涌来的黑衣人喝道,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格外坚定。
突然,寒光暴起!三道黑气裹住锋刃,如三条黑色的毒蛇,尖啸着贯穿阴风,当头向我扑杀而来。那剑意割开暗幕时留下的扭曲轨迹锐利无比,仿佛能连灵魂一齐削断,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冷意。
我的身躯本能已快过思虑,猛地一拧,如同一只灵活的猎豹。肋下瞬间爆开钻心剧痛,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刺入,但我咬紧牙关,血雾飞溅里我拼却半转身避开要害。反手间,我已将半段断剑狠狠劈击向最前一人的胸甲!随着一声刺耳裂响,簇簇火星迸出,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。黑衣人踉跄退后半步,幽红眸底第一次刺入了一抹不可置信的惊异与动摇,他瞪大了眼睛,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。
“怎么……怎么可能?”黑衣人惊愕地喊道,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。
残剑裂开的尖锐断面刮过坚硬甲胄,激射出零星火花,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。血珠挣脱重力飞旋洒落,如同红色的雨滴;被气劲震散的枯萎野草悬飞片刻,碎作细灰纷纷扬灭,仿佛是一场无声的葬礼。
剧痛仿佛燎原的烈火烧在骨子里,脸颊滑落的腥热液体模糊了我的视线与面颊。可我的眼睛始终睁着,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,凝神穿透硝烟与漫天尘屑。
这双眼睛里不仅没有惧意退缩,反而在沉沉暮色里亮得灼人,宛如自洪荒深处永不湮灭、终将刺破漫漫长夜的星火。那是磐石撞击而不损的坚硬,是地脉深处永炽熔岩的滚沸之光,是肉身濒临陨灭而灵魂不屈的决绝意志。
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我吗?太天真了!”我怒吼道,声音在山谷间回荡。
眼前黑衣剑锋再利,岂破得开这般信念的界壁?即便千军万马压顶而至,此心一念如定光独照,终不为所动。
又一柄淬毒的青黑蛇形剑锋已经悄然游走至我背后肋下致命的死穴,阴毒杀意凝成寒针直入脊骨,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冻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