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主,
植株表面迅速脱水、枯萎、转黑,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生命,变成了一具具干瘪的尸体。诡异的腐蚀轨迹正顺着流淌的液体一路灼烧扩散,所到之处,一片死寂。
药庐深处的暗影里有了动静。
内院石臼单调沉重的擂捣声猛然中断。“砰”——像是某种坚硬的药材被一下捏得粉碎,混合着粉末细微飘落声传入耳畔,仿佛是命运在悄然逼近。下一刻,一道纤细得仿佛风拂细柳的身影已然立在门槛暗影的边缘。
是孟灵。刚从紧捂的白石臼前急冲而至,她只穿了件沾着棕褐色药渍的浅青布衫,那布衫上的药渍仿佛是她与药材战斗的勋章。细碎的发丝还乱蓬蓬散落鬓边,显是正研磨什么至紧要关头的药材无暇它顾。她冲得太急,单薄的身影微弯着,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。一只手仍下意识抓着空石杵杵尾,杵端凝结着未碾碎的斑驳渣滓,另一只手扶住了冰凉的门框才堪堪稳住身形。
但她所有的动作都在刹那间停滞。视线越过门槛,牢牢钉死在门口混乱中那唯一诡变的核心——灼烧草木的银血之上。那银血如同恶魔的触手,正在肆意破坏着周围的一切。
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眸子倏地压紧了,瞳孔深处有极细碎如针尖的芒刺一闪而过,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闪电:“血肉咒术……它在抵抗咒力侵蚀……”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仿佛是在向命运宣战。
念头只在识海飞渡的电光火石间。她的右手已闪电般掐了一个极其隐秘无声的指诀,五指间无声流转着一抹微弱到几乎无可觉察的莹青流光,如同在指缝间盘绕温驯的半段细蛇,蓄势待发,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。
与此同时,另一个身影已弯腰蹲在了被撞翻的当归篓旁。金凡皱着眉头,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,他伸出手,想要捡起一片当归,却又在半空中停住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