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廿八,由蔡琰推动、几家联合的巡乡队已运行数日。
蔡谷不负所托,将二十余名丁勇编排得法,白日旌旗鲜明,巡行要道,夜间则暗哨潜伏,留意异常。
这支队伍的出现,无疑给圉县西北区域的庄园百姓吃了一颗定心丸,但也像一块投入静水的石头,激起了层层涟漪。
这日下午,朔风稍歇,阴云却愈发厚重,仿佛酝酿着一场春雪。
蔡琰正在书房内对照着一卷《禹贡地域图》校勘自己绘制的地形草图,福伯步履匆匆而入,身后跟着一身寒气、甲胄沾满尘泥的蔡谷。
“女公子,”蔡谷抱拳行礼,声音因急促而略显沙哑:
“今日未时三刻,属下带队巡至城西十五里处的老鸦岭下,在一处极为隐蔽的溪谷入口,发现了新的踪迹!”
蔡琰放下笔,目光一凝:“仔细说来。”
“那溪谷入口被枯藤乱石半掩,若非属下早年行商习惯留意小路,极易错过。”
蔡谷语速很快,但条理清晰:
“谷内发现有大量新鲜脚印,杂乱而深,估摸不下数十人,且脚印尺寸相近,多为青壮。更关键的是,”
他再次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,这次是一小片明显被踩踏过、沾着泥污的黄色头巾残片,颜色比上次的布条更为鲜亮:
“在谷内一处歇脚的石缝边,发现了这个。旁边还有熄灭未久的篝火痕迹,灰烬尚有余温。”
又是黄色!而且是更为明确的头巾残片!太平道徒中标志性的黄巾!
蔡琰的心猛地一沉。老鸦岭,已比之前的野猪林更靠近圉县县城,地形也更为复杂。
对方的活动范围在扩大,胆子也在变大。
“可还有其他发现?”蔡琰追问,声音保持平稳。
“有。”蔡谷重重点头,摊开手掌,这次是几粒更为饱满的黍米,甚至还有一小块咬了一半的、硬邦邦的麦饼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