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寸土地的得失,都浸满了鲜血。
营垒数次被勇猛的乐进率敢死队突破,高顺亲自率亲兵反冲击,白刃格斗,身被数创,犹自大呼酣战,硬是将曹军一次次赶了出去。
尸体堆积如山,几乎填平了营前的壕沟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味,经久不散。
但兵力与资源的绝对差距,让高顺部伤亡急剧上升,陷阵营折损近半,随行的黑山军和守军更是死伤惨重。
营垒多处残破,箭楼被焚毁,防线摇摇欲坠。
告急的文书,几乎是一个时辰一封地送往陈留。
东郡方面,臧霸在初战得利,射杀曹性后,并未急于强攻苍亭。
他利用青州兵善于机动和山地作战的特点,不断派出小股部队袭扰张燕的粮道和侧翼。
张燕虽凭借黑山军的悍勇稳住了阵脚,却无法有效击退臧霸,被牢牢牵制在苍亭一线,无法支援其他战场。
整个东郡北部,在臧霸游骑的肆虐下,民生凋敝,一片恐慌。
西线,张辽与夏侯渊在济阴的对峙也到了关键时刻。
夏侯渊得到曹操主力出动的消息,攻势愈发猛烈。
张辽虽凭借高超的指挥艺术屡次击退夏侯渊,但兵力处于劣势,且军需补给因官渡方向吃紧而开始受到影响,局面日益艰难。
北线白马,吕布因曹性之死,怒火攻心,数次想要强行渡河寻袁绍决战,都被部下苦苦劝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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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军箭楼上的强弓硬弩日夜监视,渡河无异于自杀。
吕布的暴躁与无奈,使得白马守军的士气也受到了一定影响。
陈留,仿佛一艘在惊涛骇浪中四处漏水的破船,虽然蔡琰用尽了手段堵漏,但船舱进水的速度,似乎远远超过了排水的速度。
行宫政事堂内,灯火彻夜不熄。
蔡琰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,但眼神依旧锐利。
她面前的地图上,代表敌军的红色箭头从北、西、南三个方向深深嵌入,如同三把烧红的烙铁,烫在陈留的疆域上。
“官渡……还能撑多久?”她声音沙哑地问。
徐庶面色凝重:“高顺将军已竭尽全力,然曹军攻势太猛,营垒损毁严重,箭矢、伤药皆已告急。若无援军,最多……最多五日。”
五日!
堂内一片死寂。官渡若失,曹操精锐骑兵一日便可兵临陈留城下!
“张燕处无法分兵,文远处自身难保,子龙需镇守中枢……”
陈宫喃喃道,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,“兵力……我们无兵可调了。”
蔡琰沉默着,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,仿佛要将其看穿。
她的手指缓缓移动,越过官渡,越过苍亭,越过济阴,最终,在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地方停了下来——徐州。
那里,刘备与袁术的主力仍在血战。
“元直,”蔡琰忽然开口,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,“我们派往徐州,联络刘备的使者,有回音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