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城朝廷的政令如同播撒向四方的种子,在天下十三州的土壤中,孕育出形态各异的萌芽。
近处的袁绍、曹操等人以硬甲相抗,远处的州郡则以其独特的地理、人文和政治环境,给出了更为复杂多元的回响。
朝廷的使者们,背负着使命与期待,穿梭于山河险阻之间,将远方的讯息带回彭城,也将朝廷的意志,如同细密的针脚,尝试绣入大汉版图那破损而斑斓的锦缎。
最先传回详尽反馈的,是前往交州的使者。
使者回报,士燮的恭顺远超预期。
他不似其他诸侯那般拥兵自重,反而主动请求朝廷派遣官员“协助”治理交州,甚至提出送其子侄入彭城太学“聆听圣训”。
使者描述,交州在士燮治理下,虽不及中原繁华,却也算安定,商路畅通,少有战乱。
然而,使者亦敏锐地察觉到,士燮家族在交州根深蒂固,各级官吏多为其亲信,朝廷即便派去官员,恐也难以真正掌权,更多是象征意义。
士燮的“归附”,更像是一场精明的政治交易,用名义上的臣服,换取实质上的自治以及朝廷道义上的支持。
郭嘉听取汇报后,对蔡琰道:
“士燮老成谋国,其行甚智。
朝廷眼下无力南顾,既得其名,便足矣。
可厚赏士燮,正式册封其为‘龙编侯’,总督交州诸军事,并准其所请,象征性派遣几名文吏前往,以示恩宠。
交州,可暂为朝廷稳定之南疆。”
然而,前往益州的使者,则遭遇了截然不同的对待。
使者车队抵达葭萌关外,便被刘璋麾下将领严颜率军拦住去路。
任凭使者如何出示天子节杖、宣读诏书,严颜只是以“蜀道艰难,恐惊天使”、“州牧染恙,不便接见”为由,将使者一行“礼送”至边境一处馆驿安置,一住便是月余,期间除了供给饮食,再无任何实质接触。
使者暗中观察,发现益州内部并非铁板一块,偶尔能接触到一些对刘璋暗怀不满的士人,如张松之流,言谈间对朝廷新政流露出浓厚兴趣,但皆不敢公然表态。
最终,使者未能踏入成都一步,只能带着刘璋一份措辞谦卑、内容空洞的回书,悻悻而返。
益州,如同一只紧闭的巨蚌,将外界的影响牢牢隔绝在外。
“刘璋暗弱,守户之犬耳。”
徐庶评价道,“然蜀地险固,易守难攻。强攻非良策,唯有待其内部生变。”
郭嘉颔首:“张松等人,或可为我所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