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章武十一年秋,整整两年有余的光阴,在表面的相对平静中悄然流逝。
天下似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与蓄力阶段。
彭城朝廷未再发动大规模征伐,
曹操蜷缩益州舔舐伤口,
孙权则忙于消化淮泗部分利益并暗中发展,
北疆秃发树机能也因内部整合与对“业火”的忌惮而减少了大规模寇边。
然而,这平静的湖面之下,各方势力的暗流却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、碰撞。
迁都洛阳的宏大工程,在诸葛亮的总领下,以惊人的效率推进着。
这不仅仅是土木营建,更是一场深刻的政治、经济与军事重组。
蒋琬作为先遣能臣,已常驻洛阳,督造宫室、官署、城墙。
数以万计的工匠、民夫被征调,来自河北的巨木、青徐的砖石、荆襄的漆料,通过修复的黄河、洛水漕运,源源不断汇聚于伊洛之滨。
一座崭新的、规模远超彭城的帝都,正在旧日的废墟上拔地而起。
诸葛亮事必躬亲,从宫殿布局到排水系统,从武库位置到太学区划,皆有其深思熟虑的规划,力求“百年之基,尽在于此”。
与此同时,朝廷中枢开始了有条不紊的西迁。
尚书台、部分府库、乃至一些不太紧要的行政部门,已分批迁往洛阳。
每一次迁徙,都伴随着大量官员、眷属、文书、物资的流动,也伴随着权力的微妙调整和利益的重新分配。
旧彭城系的势力随着迁都自然被稀释,而更多来自中原、河北乃至关中地区的士人,开始通过科举或征辟,进入新兴的洛阳权力核心。
新政的推行,在这两年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化。
在相对和平的环境下,诸葛亮主导的《章武律》细则不断完善,田亩清丈、户籍登记在北方大部分州郡基本完成,大量的自耕农成为朝廷最稳固的税收和兵源基础。
科举取士的规模逐年扩大,越来越多的寒门子弟进入州县乃至中央为官,虽然仍受世家大族抵制,但其势已成,不可逆转。
格物院在西山工坊的爆炸事故后,研究变得更加谨慎而系统。
对“惊雷”药粉的配比、提纯、稳定性研究从未停止,但严格限定在极小范围的实验室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