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萧皇后一行人走进帐内。刚掀开门帘,杨如意就先被帐中一道高大的身影晃了眼——程啸天正站在沙盘旁,七尺多的个头几乎要碰到营帐顶部,粗布战衣裹着魁梧的身躯,肩膀宽得像能扛起千斤重担,连握着木棍的手指都粗得像铁杵。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,心跳莫名快了几分,连呼吸都放轻了些。
杨侑更是吓得往萧皇后身后缩了缩,小手紧紧攥着衣角,小声嘀咕:“这人……怎么这么高?比宫里最高的侍卫还高一个头,好吓人……”
萧皇后也愣了愣,她虽早听说过程啸天是草莽出身的猛将,却没料到对方身形如此魁梧,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悍气,让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。她抬手摘下头上的布帽,露出盘起的发髻,声音虽带着疲惫,却仍有几分皇后的威仪:“本宫萧氏,萧媚娘,乃大隋当今皇后。”她侧身指了指身边的杨如意和杨侑,“这是大隋的如意公主,身旁这位,便是大隋太子杨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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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啸天闻言,眉头猛地一皱,手里的木棍“咚”地戳在沙盘上,震得沙粒簌簌往下掉:“哦?原来是萧皇后、公主殿下还有太子殿下。你们不在长安宫里享福,怎么会从城里逃出来,跑到我这反隋的联军大营里来?”
这话一出,帐内的气氛瞬间冷了几分。杨侑往萧皇后身后躲得更紧了,杨如意也攥紧了衣角,目光却忍不住又往程啸天身上瞟——他站在那,像座铁塔似的,明明看着凶悍,可那双眼睛里却没半点恶意,反而透着股坦荡的正气。
唯有萧皇后深吸一口气,神色骤然暗淡下来,眼眶微微发红:“享福?陛下已经被宇文化及那奸贼害死了!”她声音发颤,却字字清晰,“两日前的夜里,宇文化及率心腹闯入寝宫,逼陛下喝下毒酒——陛下他,他毒发身亡了。之后他和宇文成都封锁宫门,谎称陛下‘暴毙’,还到处搜寻我们母子——若不是陛下提前安排五十名亲兵把我们藏起来,估计我们也是宇文化及刀下的亡魂了。是陈忠统领拼死弄来宇文化及的令牌,我们才有机会逃出长安!”
程啸天脸上的神色沉了下来,心里却暗忖:杨广这一世死得比上一世早了近一年,地点也从江都换到了长安,看来宇文化及的野心比历史上更急。他盯着萧皇后,语气缓和了些:“你们冒着风险逃出来,找我这个反隋的人,是想让我帮你们报仇?”
“正是!”萧皇后上前一步,微微躬身,姿态放得极低,“程统领虽反隋,却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。宇文化及弑君夺权,乃天下公敌,若将军能除掉他,为陛下报仇,我母子三人愿为奴为婢,报答将军大恩。”
杨如意这时忽然抬头,怯生生地问:“不知……太原的李世民公子是否在营中?我曾在长安跟他有过几面之缘,想着他或许愿帮我们。”
程啸天挑了挑眉,解释道:“李二公子已经带五万兵马回太原了——刘武周联合突厥人,率五万大军打太原,他得回去守根基,不然李家的老巢就没了。”
杨如意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,心里泛起一阵落寞。可她再看向程啸天,见他站姿挺拔,说起战事时语气沉稳,那魁梧的身躯像座能遮风挡雨的山,又觉得眼前这人比记忆中温文尔雅的李世民多了几分可靠的力量——若是能靠在他身边,定能安稳许多。这般想着,她的脸颊悄悄红了,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玄铁令牌。
程啸天没注意到她的异样,话锋一转,问出了最关心的事:“杨广死的时候,传国玉玺在哪?你们知道吗?”
萧皇后愣了一下,随即脸色微变:“玉玺……陛下生前总把玉玺放在寝宫的暗格里,就在龙床底下的地砖里——宇文化及掌控长安后,肯定把寝宫搜了个遍,玉玺定然在他手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