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里，方妈妈一边收拾着碗筷，一边用胳膊肘碰了碰正在擦桌子的方梁，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：“老梁，你说闺女是怎么了？”

方梁手里的抹布顿了顿，抬眼看她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我刚才去房间叫她吃饭的时候，”方妈妈压低了声音，像是怕被谁听见，“她竟然在看书呢。”语气里满是不寻常的惊讶——以前方英这个点，要么窝在沙发上刷手机，要么就是在房间里对着镜子摆弄头发，主动碰书本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
方梁擦桌子的动作停了下来，眉头微蹙，沉默了几秒才开口：“看来是昨天亲戚们说的话，扎到她心窝子了。”昨天饭桌上，几个亲戚你一言我一语，说方英考456分，以后怕是没出路，当时方英脸就白了，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
“也是！”方妈妈叹了口气，手里的碗碟碰撞出轻响，“温室里的花朵，是该见见风暴了，不然总以为日子能一直这么混下去。”

可刚说完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皱着眉吸了口凉气：“嘶！老梁，我倒觉得……闺女今天这表现，会不会是怕因为昨天的事挨骂，故意装出来的？”毕竟那股子主动学习的劲儿，来得太突然，反而让人心里打鼓。

方梁放下手里的抹布，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弧度，语气笃定得很：“你还不了解她？方英什么时候不是三分钟热度？”

他往客厅瞥了眼紧闭的房门，像是早已看透了里面的人：“这会儿估计是被昨天的话激着了，又或是怕挨罚，才硬撑着装样子。放心吧，用不了几天，新鲜劲儿一过，她保准又恢复成以前那样——书扔一边，要么抱着手机刷个不停，要么对着镜子琢磨半天穿搭，学习的事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。”

说完，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，那副了然于胸的模样，仿佛已经预见了几天后的光景。

方妈妈听着方梁的话，手里的动作停了停，顺着话头叹了口气：“说得也是。”她往灶台上的水盆里续了点水，声音里带着点无奈，“从小到大啊，这孩子就没一件事能坚持到底的。”

方梁在一旁接了句，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意味：“除了玩手机。”

这话一出，方妈妈也忍不住撇了撇嘴。可不是嘛，只要一拿起手机，刷视频、聊微信，能安安稳稳坐一下午，饭都得三催四请才肯放下，那股子专注劲儿，要是能分一半给学习，也不至于让人这么操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