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2 章

谢纾沐浴清洗一番后,回了卧房。

明仪闭着眼,规律地呼吸着,似是已入眠。

西窗旁的小油灯已经燃尽。

谢纾看着熟睡的明仪叹了声,把她踢开被子重新盖到她身上,而后轻靠在明仪身旁躺下。

一室寂静,只闻得两人此起彼伏的轻声呼吸。

谢纾端正躺在一侧,闭上眼欲睡。

可身旁之人不怎么安分,忽然翻了个身,半边身子压在了他身上。

谢纾睁眼:“……”

她的唇贴着他的一侧手臂,清浅的呼吸激起一阵痒意。

谢纾冷着脸,抬手将粘在他身上的明仪轻轻推开。

睡梦中的明仪似察觉到了不适,迷迷糊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侧躺。别的倒没什么,只是这一侧躺,寝衣随着她的动作被敞了开来,露出一大片白皙肌肤。

谢纾闭眼:“……”

半晌后,他长叹了一声,起身将胡乱侧躺的明仪摆放端正,动作轻缓地为她将寝衣一点一点严丝合缝地拉上。

做完这一切,谢纾重新躺了回去。

本以为能好好睡下,谁知明仪卷走了他身上全部的被子。

谢纾:“……”

谢纾有些无奈,轻轻扯了扯被她抱成一团的锦被,从她怀里扯回来了一点,顺带着把挂在锦被上的明仪也扯了过来。

她寝衣微敞,白皙的脸上是青丝压出的红印,长而密的眼睫随着呼吸轻微颤动着,唇瓣微张似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梦话。

谢纾低下头,凑近去听。

她的呼吸轻打在他的侧脸,一下又一下。

好半天,才从嘴里吐出一句。

“夫君。”

谢纾闭了闭眼极轻地闷哼了一声。

明仪做了个梦。梦见了三年前的新婚夜。

那日她天未亮便开始梳妆,换上大婚礼制的刺绣翟衣和凤鸟花树,等着与谢纾行大婚之礼。

临拜堂前,月信忽至。

因着春寒天冻,她又在不久前受了凉,那次月信来的格外折磨人。

大婚行礼之时,明仪全程惨白着一张脸。

谢纾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,想来也是,前阵子刚回绝过的女子,没过多久又因“意外”,迫不得已要与她成亲。他定然高兴不起来。

不过他涵养依旧,即使是迫不得已娶的妻子,也一直小心搀扶在侧。

婚宴上给足了她尊重和体面。

若没有那封从边关传来的急报,几乎可以说是一场完美的婚宴。

谢纾丢下一句“抱歉”便离京出征西北。

婚宴草草收场,礼堂只剩下她和云莺两人孤零零对着新婚的喜烛。

云莺问她,行礼都收拾妥当了,要不要搬去宜园。

明仪摇了摇头。

去了也只剩她一人,她才不要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