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眸子温柔而迷濛,被茶水打湿的发丝贴在皮肤上,顺着脸颊蜿蜒进脖颈……姜九怀几乎是强迫自己把视线挪开,然后就看到枕边有一团漆黑柔软的毛皮。
是他的玄狐斗篷。
这蠢货睡觉的时候……抱着他的斗篷?
最后那一点点强行保留的怒气,像滴在烧红铁板上的水,“哧啦”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的脸色彻底柔和了下来。
算了,何必同一个蠢货计较?
“六千两就能收买,你会不会太便宜了些?”
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柔和得过分。
“唉,可不是?”元墨重重地叹了口气,“当时平公公掏钱那么痛快,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傻,不知道多要一点?”
“因为你是蠢货。”姜九怀为她下了判词,然后道,“穿上衣服,跟我走。”
元墨一愣:“去哪儿?”
“你说去哪儿?”姜九怀直起身,瞥一眼床里侧的玄狐斗篷,状若无意地,“外头冷,衣裳穿厚些。”
他说着就出去了,门打开之际,元墨看到了在外面等候的白一和平公公。
白一眼观鼻,鼻观心,目不斜视,假装自己是什么也看不到,什么也听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