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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怎么会觉得他心思难测呢?他的心思明明这么明显地摆在眼睛里了,以前她怎么就看不明白呢?

眉头皱起或扬起的弧度,眸子或深或暖的温度,嘴角勾起的程度……没有一处不写明他的喜怒,明明白白,一看就知。

此时此刻元墨有一种感觉,她好像是经过漫长的挑灯夜读,终于读懂了姜九怀这本书。

对里面的每一帧图画,每一字文字,都了然于胸。

清楚地读懂了他的关切,也清楚地读懂了他的担忧。

现在提出明天在家养病不去诗会,姜九怀绝不会说半个“不”字。

大夫来了,先向姜九怀请了安,再给元墨诊脉。

大夫是扬州名医,常来姜家走动,但进到家主大人的院子还是人生第一次,不免战战兢兢,然后摸着元墨的脉活泼健旺,实在摸不出一丝病症,不免又更加战战兢兢。

姜九怀问道:“如何?”

大夫只得搜肠刮肚寻些话来,编出一个冬日人们常有的体相:“病人左寸关浮浅,右寸关略疾,应是胃气不和加之寒气入体,以致元气不足之相……”

姜九怀皱眉:“你只说怎么治,吃什么药。”

大夫正待说一个温补养身的方子,元墨忽然开口道:“家主大人,其实……我没病。”

姜九怀道:“胡说,有病就得好好治。”

元墨:“……我是真没病,我是骗你的!”

一句话惊住了屋内所有人。

大夫很想割掉自己的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