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夜的晚风带着茉莉的清香,透体而入,安抚那难耐的躁动。
马车就在门外,下人撩起车帘,姜九怀待要放下元墨,元墨却搂着他不肯放手,咕哝道:“阿九。”
“我在。”
“做我的花魁吧?”
“做你的家主不好么?”姜九怀失笑,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,“给你衣裳首饰,给你发钱,给你买女伎……做花魁可给不了你这些。”
“那些都很好,可是,我还是喜欢花魁。”元墨两眼懵懂,一脸认真,“跟我回红馆吧,你还住我屋里,我去跟元宝住,我们没事就翻窗出去钓鱼做鱼鲙,再听你弹弹琴,多好啊。”
姜九怀爱极了她这呆呆萌萌的样子,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,“我们现在也可以去钓鱼做鱼鲙,你若想听我弹琴,我回去便弹给你听,好不好?”
“不好,不好。”
元墨摇头,头脑本就昏昏沉沉,一摇就更昏了,心底那些自己都没有细想过心事,像气泡一样往上浮。
“你当家主,离我太远了,好远啊……就跟天上的月亮那么远……”
夏日火热,车上换了轻软的竹帘,又透风,又凉快,元墨靠在车壁上,透过车帘的缝隙便可以看到天上一轮明月。
姜九怀,真像那一轮月亮。
又高,又远,明明就在眼前,日日受它的光芒照拂,仿佛伸一伸手就能碰得到,可是心里面再清楚不过,她永远也碰不到。
姜九怀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种无奈与哀伤,忍不住抱住她:“阿墨,我就在你身边,触手可及,永远都在。”
“怎么可能啊……”元墨轻声道,“家主大人永远也不可能是我的,只有阿九才是我的……”
“我便是阿九。”姜九怀道,“永远是阿九。”
若是元墨现在够清醒,一定能发现姜九怀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,但现在她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,不满地摇了摇头:“阿九不戴冠,阿九穿女装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