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郑成轩是你找来的,自愿服毒为你驱邪避煞的?”文熙淳觉得这事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“是,不是!是我花了大价钱的,一具上百万呢。”负责人极力解释道。
“听你这意思,还不止这一具?”文熙淳一挑眉,手已经在腰间的手铐上摸索起来。
“是……”负责人一张脸拧得像过了季的老苦瓜,“但真的是他们自愿,那边B座楼顶棺材里是个进城务工的农民工,家里急需用钱,也是没办法才走了这条路,这个郑成轩也是,老父亲得了尿毒症,妹妹上学要花钱,凭他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,就算找银行贷款都贷不出来。”
听闻这种事,在场人多少都有点唏嘘,以前常听别人说,人还能让钱逼死?去搬砖去卖血总有办法解决,但事实上,真的能,一旦走投无路,就只能朝着不归路走下去。
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一副强健的躯体,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享受过教育的权利,人活着都很辛苦,安逸只能留给死人,就像现在躺在停尸间的郑成轩,两眼一闭什么也感受不到,痛苦唯有老父亲和妹妹来承担。
所以,深知此事的郑成轩在临死前,对着天深情跪拜,希望活着的人能够原谅他的冲动鲁莽。
没读过书的他深知读书多重要,这是对他们这种寒门来说唯一改变命远的方式,所以当妹妹因为父亲重病提出要辍学打工后,郑成轩只告诉她,她只管好好读书,剩下交由他来。
一百万,足够为父亲治病供妹妹读完大学,这是愚蠢又无能的自己,唯一能为家人做的事。
小刘站在一边默默听着胖负责人不够娴熟的语言组织,眼眶渐渐湿润,他悄悄摘下眼镜躲到一边抹了把眼睛。
就连胖负责人说到动情处都禁不住红了眼眶:“其实一具尸体最多十几万吧,我也是看他可怜有孝心,才给了他那么多。”
“那你还真是悬壶济世的大善人,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,说说看,这件事你都和谁说过。”
文熙淳不吃这一套,如果真的可怜他,就应该劝他好好活下去,还可以申请社会补助以及民间募捐,的确是,在文熙淳看来这是最愚蠢的一条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