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芸早就不是一个多月前遇到困难就哭鼻子的菟丝花了,倘若是她刚搬来曲沃县,她遇到这种情况或许会手足无措,不知如何辩解。然而她如今腰板底气硬得不得了,县令府的千金跟她是好姐妹,县令全家还欠着她一个救命之恩,只要她不主动惹事,整个曲沃县只要她都能横着走!
乔芸盯着乔枣花,不屑道:“我虽姓乔不假,可我非是你口中的大丫,我阿娘是益州人,我家在县里开酒肆,就在宁安坊!这天下姓乔的小娘子不知几十万,难道每一个都是你家的大丫不成?”
她说得避重就轻,很有艺术。她说她阿娘是益州人,可没说自己也是益州人!
而且这番话末尾说得周遭人都哄笑了起来。
有汉子低低道:“说的是,我媳妇娘家就有个嫂子姓乔!那嫂子有个侄女叫春花的也差不多大,难道春花也是她家大丫?”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这小娘子我见过呀,她们家的酒肆我还去过。”
顿时有人打听起来:“咋样,那家店的酒好吃不?”
“好吃啊,那的汾清味儿比别处香淳,却不比别的酒家贵多少!下酒菜也便宜,三五文钱能买一份油汪汪的荤碟哩!”
“这么好,回头我也去看看……”
无形中还帮乔芸拉了一些客人。
乔枣花气得暴跳如雷,她跳起来骂道:“放你的狗屁!你不认我就算了,连你奶你也不认,你丧良心啊,该遭天打雷劈!家里连米都快没有了,你也不知道来接济接济,做孙子辈儿的光自个儿享福,还在这里几斤几斤的肉往篓里装,你也不怕这肉吃下去烂了你的黑下水!”
话音未落,她的指尖又猛地指向谷雨:“是不是你给这小杂种灌了什么迷魂汤!你做什么拦着大丫回家?怕不是那专拐孩子的拐子,就该让官府把你们这种人打死了拖出去喂狼!”
谷雨闻言气得脸都红了:“你胡说八道!”
人群中亦有乔芸店里的熟客,他看不下去了,出言帮衬道:“你这人为何血口喷人?这大一点的小娘子是人家酒肆里新雇的厨娘,你为什么污蔑人家是拐子?”
“就是啊,这不是把人家名声给毁了吗?好歹毒哟!”
乔芸伸手把谷雨往身后拦了拦,冷冷地看着乔枣花:“她是县令府的丫鬟,因到了年纪放出府来,被我雇进店里。你说她是拐子,难道意思是县令府是贼窝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