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畔又剥开一个橘子,慢悠悠地说:“有没有可能,真正的江畔已经没了。”
李琪:“……”
这么一句把李琪手上的螃蟹都吓掉了,怔怔看过去,随即嘶喊,“江畔!大晚上的别说这么吓人的话!”她胆是真小,开骂,“你他妈有病啊!”
江畔稳如泰山,将笑不笑地看着她,“你不是说我脱胎换骨,我那话换个说法而已,跟你一个意思。”
李琪拧着眉毛没好气地说:“哪里一个意思了?你说得太瘆人了!”
江畔喝口橙汁,不咸不淡接话,“如果我说得是真的呢?”
李琪怔了一瞬,继续喊。
江畔给她吵到,“闭嘴。”
李琪怒目瞪她,还委屈上了。
江畔无奈,“调解下气氛而已,行,怪我,我的不对。”
李琪抿抿唇,“想让我原谅你,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说着凑过去,“你是不是在跟见月交往?”
江畔回答的很干脆,“是。”
“……”李琪懵了,“……?”
这种不带犹豫的给出答案,让李琪先是懵,后惊讶,最后不信,“你骗人,我要听真话。”
江畔面无表情,“是真话。”
李琪张大嘴巴哈哈笑起来,接着脸一垮,“我不信,怎么可能啊?”她一脸挫败,“你这样害我会输的。”
“?”江畔意识到什么,“又是游戏?”
“对啊,我跟那几个臭不要脸的打赌,媛媛她们非说你和见月交往了,我堵你们俩没有,”李琪恼怒,“我可是把这个月零花钱全拿来当赌注了!你不能让我输。”
江畔白眼翻上天,直接一个橘子皮扔了过去。
挨了一橘子皮,李琪也不管,她只在意自己不能输,强烈要求江畔不许让她输。
江畔给她吵的干脆闭上眼。
李琪拗不过她,妥协道:“你当着她们的面撒个谎行不行?赢了钱分你一半。”
江畔缓缓睁开了眼,沉默片刻,“分多少?”
“……”李琪呵呵,“还以为你多清高。”她翘起二郎腿数着,“我们每个人都把零花钱拿出来了,怎么着也能分个几千万吧。”
江畔毫不犹豫,“成交。”
李琪:“……”
呆了会儿,李琪看一眼时间,“快十一点了,我得去睡美容觉了。”
江畔叫住她,问了句懂不懂股票。
李琪啊了一声,一副完全不懂的表情,江畔了然于心,摆摆手,示意她可以去睡觉了。
临走前,李琪指着桌上的海鲜,“全是最新鲜的,你吃吧,省得浪费。”
江畔对这种保持原汁原味的蒸海鲜完全提不起胃口,她觉得累,这儿的人好像都活的“神经质”,休息室的玻璃大门砰地关上,她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,刚抽了两口,听到有敲玻璃门的声音,转头望去。
见月正站在那,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,蓬蓬软软的长发乱糟糟的,还翘起一撮呆毛,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,站在门口敲玻璃门。
江畔掐灭了烟,条件反射的双手扇扇周身的烟味,起身快步走过去开门。
“睡着呢饿醒了。”见月眯眯眼,可爱的很,“李琪说你躲在这偷吃好东西。”
“她的话你也信,”江畔没让她进,“二手烟。”
见月笑着摆摆手,走进去,“我好些天没吃海鲜了,闻见香味了。”
一大锅蒸的,无论是螃蟹、龙虾还是扇贝、海蛎,个头都大的惊人,这样的烹饪说是保留了原滋原味,旁边还放着蘸料以及一叠鱼子酱和一碗燕窝。
听人说鱼子酱配海鲜吃下去满口大海的味道,江畔不懂,干脆喝海水得了,反正都是腥味。
见月吃了口蟹腿肉,兴致缺缺,“有点凉了,吃起来有点腥。”
江畔看着面前这大盘海鲜,心里想的是如果加工一下,做成一锅香辣海鲜,搭配馒头或者一碗米饭,绝对下饭。
“我给你拿去厨房加工一下。”
于是,十分钟后,江畔在厨房利索的开始对食材进行二次加工,半小时后,香味四溢的一锅香辣海鲜大炖端上了桌,再搭配松露米饭,好吃到打人的那种。
见月吃得停不下来,就着汤汁都能吃下两碗米饭。
看她吃得开心,江畔心里满足,饭到尾声,她说明天七点我就得去飞机场了。
见月静了一会儿,“三天,别忘了。”
江畔笑,“希望顺利。”
三天她肯定不会忘,只是担心三天的时间能不能如期完成。
毕竟,计划不如变化大。
凌晨三点,江畔醒了,浑身燥热难耐,她皱着眉头,这感觉可不好,易感期到了,万幸屋里有抑制剂贴,她强忍着不适贴上,冲进浴室打开淋浴。
整个人靠墙上,冰凉的瓷砖让她后背降了点温,但杯水车薪,似乎就连抑制剂贴也起不了很大作用,她只得把水温调低,水温变凉接触皮肤的那一刹那,江畔不禁打了个哆嗦。
这么一激,确实让她清醒不少,喘了好一会儿,才松口气,奶奶的,刚才差一点冲到隔壁房间对见月做点什么。
早上五点二十六分,见月推开了江畔的房门,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薄荷草夹杂着雨打泥土的芳香味,她瞬间如痴如醉。
真好闻。见月很享受,蹑手蹑脚走进了卧室直奔床边,江畔身上的信息素味比平时浓烈很多,她立刻就起了反应。
再看江畔,浑身上下就穿着个水蓝色短裤,趴在那露出漂亮的背部,笔直的两条长腿,皮肤好到发光的那种,见月更是满脑子颜色废料,贪婪地咽口水。
她定定神,记忆里这个身材没这么美,单单这样看不到江畔脸来说,这具身体完全就是别人的,估计是这半年江畔用这个身体干农活的原因,小腿处、胳膊上一水的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,就连肩膀上的线条也是恰如其分流畅的力量感和美感。
现在江畔的身材正得让人赞叹,见月一双眸子晶晶亮,不知道翻过身来又是怎样的一副美景。
她情不自禁的爬上床,想着靠近点再靠近点,还想着别醒千万别被看到她这种如饥似渴的样,没曾想刚爬过去,江畔就睁开了眼。
见月定住,被发现了,只能掩饰一笑,“早。”
江畔半眯着眼睛,没说话,她的头发还有点湿,额头上也汗津津的,她一直没睡着,易感期让她整个人提不起精神,脑袋昏昏沉沉的,本来就需要她的Omega。
所以,在见月推开门的时候,江畔就闻到了让她亢奋的信息素味。
瞧瞧,这不是羊入虎口,还是送上门的。
江畔微调整下姿势,抬起手去摸见月的头发,动作轻柔,眼里的光也柔和的不像话。
“很难受?”见月看她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,同时也注意到了江畔脖子处贴的抑制剂贴,知道江畔易感期到了,她心疼“昨天晚上……你……怎么不找我?”
江畔低低地笑,“找你干嘛?”她微挑眉,说着调晴的话,“税你?”
见月面上一热,打了她一下,再要抽回手的时候,手被江畔攥住,放在唇边蹭了蹭,见月由着她,没动弹。
因为她太清楚易感期的难受是什么滋味。
江畔闭了闭眼,喃喃着说:“你不该来的,你来了我会忍不住的……”
见月呆住,江畔睁开眼看她,眼前的见月真像个傻白兔,纯洁又可爱……(脑补)
“笑什么?”见月脸上泛起红晕,天真的没意识到眼前的江畔有多危险。
(我也很天真,没意识到审核员有多残忍)
江畔看着她没说话,而是……(开启宝子们的脑洞)
仅浅尝辄止,江畔就(我也受不了了!求放过!)
见月一惊,“别……”
(别啊,要不然还会锁!)
见月任由江畔……
我任由审核员对我无情地一次次锁文……
江畔贪婪,饥饿,理智全无,手指……时候,见月……(自行脑补)
我郁闷,暴躁,无处可说,手指敲击键盘修改无数遍……(麻了)
这里我改了很多遍依然是不通过,即使清水还是不行,愁人
等醒来,见月第一时间摸向旁边,是空的,睁眼,愣了愣,叫江畔,没回应。
坐起身,下了床,找一圈,最后在床头看到江畔留的纸条。
不过见月对这份贴心没有多高兴,回去的路上坐到车里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,情绪上突然就委屈了。
回到家把自己关进卧室掉起泪来。
见月真的很想江畔留在身边多陪陪她和孩子,以前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,会恶言相向,但现在知道了,甚至还交往了,却连陪着去医院检查身体都没有过。
见月不是不懂事,她也清楚自己在面对那张脸的时候,难免会有一瞬间生理上的不适,但她已经尽量接受,只专注这副皮囊下的灵魂。
听江畔讲从前很多事的时候,见月仿佛能透过这具躯体看到灵魂深处那鲜活的不一样的江畔,她对她的学术上的农业研究,对她的追求,对她的理想,对她的一切,都充满了尊重和支持。
所以,江畔回村里种地,她支持。
江畔不回来,跟她在手机上谈恋爱,她妥协。
江畔只回来待个三五天就走,她理解。
这个江畔的过去,见月从未参与过,甚至她到底是怎样的模样都不知道,但听她讲述的时候,就可以幻想出江畔戴着个草帽,在田里忙着,像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宝,无比耀人眼睛。
见月觉得自己心眼太小,多大点事啊,可情绪却收不住,眼泪也止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