朵朵用一双含泪的眼睛看着又要出门的妈妈,瘪着嘴要哭。
金雁没有丝毫停留,径直走出了房门。
“妈妈!”朵朵软糯糯地声音响起,带着哭腔,“妈妈不走!妈妈抱抱,妈妈不走……”她迈着一双小短腿蹬蹬跑着追了过去。
大约五分钟左右,朵朵的哭声止住了,她紧紧抱着金雁的一只腿,仰着小脑袋,哽咽着,“朵朵不哭,妈妈不走……”
金雁站在那,沉思了许久。
然后,她蹲下`身,看着面前哭成泪人的小哭包,瘦弱蜡黄的小脸哭花了,脏兮兮的样子确实惹人可怜,可没办法,谁叫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呢。
等不来妈妈的回应,朵朵的眼泪又掉了下来,却没有哭出声。
自从妈妈被车子撞过后,妈妈就跟以前不一样了,可朵朵不懂,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,她只求妈妈别总丢下她一个人在家里。
金雁叹了口气,最终抬手给朵朵擦泪,并说:“我用了这个身体,所以对你我只会做我该做的,不会饿着你不会渴着你,但有些事你要开始学着自己做,努力让自己可以独自活下来,否则你就只能去找你妈妈。”
朵朵的小手紧紧抓着金雁的衣服,似懂非懂。
金雁想要把她的小手拿开,朵朵却死死的攥着,一只手不够改两只手,泪眼汪汪,甚至软软的祈求,“求求,朵朵乖,妈妈不走。”
金雁没辙,只能抱起她回了房子,蛮横地把朵朵丢到垫子上,指着她冷脸命令,“闭嘴!不许哭!不许再追出去!”
朵朵怔怔地,眼里满了害怕,强撑着不敢再哭,也不敢再动。
金雁深呼吸,略微烦躁地拿了一块面包塞进朵朵手里,“听话,回来给你带好吃的。”
朵朵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,却不敢再说一个字。
金雁没再停留,转身离开,并用铁链子把门拴上,这个小东西如果跑出去真摔死了,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忍的。毕竟,她现在活着是以全新的身份,是这个孩子的妈妈,虽然一千个一万个厌恶,却没办法改变。
但好在这个单亲妈妈并不是一无是处,她有个旧情人是做娱记的。
在见家公司的那两年在宣传部掌握到了运营的多种方式,其中如何利用网络来控制舆论风向,如何带节奏,她完全学到了。
而且虽然见广涛从来不支持她炒股,但她还是偷偷有研究,并领会了精髓。
借着这个新身份,给那个做娱记一点甜头,她想要的就能轻而易举得到。
而且她记得以前所有的事,包括那张海外账户。
只能说,老天对她真的还算可以。
所以,她怎么能辜负老天?
她必须得做些事情,至少对得起还活着的她。
她没有沉浸在过往里,她就是这样的人,对以前没有留恋,可当她从那张冰冷的病床上醒来,走出去,却看到的是铺天盖地的见月和“她”离婚的消息。
她麻木的眼神骤然惊恐。
“她”不是她。
“她”被人替代了。
她用了两天来思考,她该做什么,去找见月吗?
她后来想,她不爱见月,那么就彼此放过?
可后来,见月和“她”复合的消息在网上传开。
最可恨,见月居然怀了孩子。
她的心就开始不甘了。
她想,凭什么?
那个替代者凭什么?
她怒,见月这个蠢女人为什么这么会轻易“爱”一个人?
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的为对方生孩子?
凭什么,所有人看着都那么幸福美满,只有她看着落魄贫穷无依无靠还要带着个拖油瓶?
凭什么啊?
明明她那么努力的离开了那个小村庄,那么拼命的从底层阶级跳到了上层阶级,老天却跟她开这种操蛋的玩笑。
她好恨啊。
恨老天。
恨那个替代者。
恨见月那个蠢女人。
恨见广涛那个老东西。
恨所有看起来幸福的混蛋们……
于是,她决定,不能让她一个人活的这么不舒坦。
她要把“她”和见月的事利用网络发酵,她要搞垮见广涛那个老东西,她还要接近“她”了解“她”,等时机成熟再给“她”一个来自原身送的“大惊喜。”
她带着这个小拖油瓶搬到了烂尾楼,这栋楼,这一层,是早上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,便能清晰的看到见家大厦。
她必须得用这种自找不痛快的方式,每天睁开眼就提醒着如今活着的目的。
每天上下这种没电梯的十九层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折磨,反倒是累到极致会激起她时常陷入低靡的那颗心。
江畔今天来找她,说对带着见月出来逛街,她得去凑个热闹,再发酵发酵恩爱的两人。
她打了两个电话,一个给剑银,一个给李祥,等坐上计程车的时候,她又给夏延飞打了个电话。
夏延飞就是那个旧情人,其实有时候她会在某个瞬间感谢,不是感谢老天,也不是感谢这个叫金雁,而是感谢以前她是江畔的时候,她在见家当赘婿当狗的时候,能忍住,默默的提升自己,默默的交志趣相投的朋友。
当然,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是谁。
她才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她是谁。
因为任何人在她眼里都不值得推心置腹毫无保留。
她利用“江畔”这个身份跟姓剑的和姓李的联系,话怎么说人怎么骗,当然对方不蠢,只是她知道他们贪财他们的弱点,给画个镶着金边的大饼,对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。
就算没成功,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,因为恶人是“江畔。”
她又利用“金雁”这个身份跟那个叫夏延飞的联系,给颗甜枣许个承诺,让对方甘之如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