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贺良闭口不言。

如果不是这样,那他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他也一直在想老爷子动这么大肝火的原因,凭他对老爷子的了解,如果只是因为演出险些迟到,不至于动家法。

沉默只换来一记藤条破风的声音,将他满脑子的思考全部盖住,“啪!”——毫不留情的硬声脆响让旁人听在耳朵里都头皮发麻,更别提直直抽在皮肉之上。

大褂裤子本身就单薄,根本起不到什么阻碍作用。

就这么一藤条下来,裤子定是要破了。火辣的疼痛已经由一处向浑身发散开来,头顶的汗珠慢慢渗出。痛得顾贺良忍不住要下滑,要死死抓住书桌的边缘才撑下。

在顾贺良尚年幼时,他曾目睹过师父和几位师叔吃藤条的过程,当时只觉得舞起来像是京剧行头里的雉翎般虎虎生风,这是第一次亲身体验。

所有的强硬,别扭说不出口的话,强掩饰的小心思,都在肉.体的疼痛下溃不成军。

“我不该……”

本来见顾贺良仍然犟着脾气不肯说话,顾宝深又要狠下心来,刚一甩藤条要落下,却听见一声从牙缝里咬出的声音。

顾宝深硬生生地将手停在半空中,听顾贺良梗着脖子说道:

“我不该两厢权衡。”

阒静的气氛在祖孙俩人之间缓慢流动良久,顾宝深才放下藤条,又恢复了往日和颜悦色的模样,在顾贺良身边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