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,活着真好,我轻轻点头,望着天际的朝霞不做声。
“他们回去睡觉了。”肖珂说,他唇角掀起一点点弧度,讽刺嘲弄,“可能站累了吧。”
我低头,楼下簇拥的人群零零散散,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。我的视线停留在一个人身上,他黑衣黑裤,戴一顶鸭舌帽,站姿和宁清非常像,挺拔笔直,像一杆标枪。
我恍惚一下,回神匆忙站起身:“走吧,回去。”
肖珂乖巧地站起来,我抓住他的手腕,将他带离楼宇边缘。等候已久的三个警察围过来,中年男警察开口:“跟我们去所里做个笔录。”
“明天上午再去可以吗?”我说,“他暂时住我那儿,一晚上没睡觉,太累了。”
中年男警察递给我一张名片:“新民路派出所,上午十点。”
“好。”我接过名片,看了一眼,周江咏,“周警官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肖珂小声说,“麻烦你们了。”
“遇事别自个儿扛着,找你老师聊聊。”周江咏说,一口标准的天津普通话,“喜欢男的也好女的也罢,那不都是人吗?你就是不喜欢人喜欢别的物种,只要不是什么保护动物,又不犯法,能把你关起来怎么的?想开点,小伙子,跳下去就没后悔的机会了。”
“嗯,嗯。”肖珂连连应下,挪动脚步往我身后躲,我无奈地说:“小孩儿知道了,我看着他,不让他没事往楼顶蹿。”
周江咏不放心地瞅肖珂一眼,说:“你要是觉得和老师说不通,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那就多谢周警官了。”我说。
肖珂踮起脚尖越过我的肩膀对周江咏说:“谢谢叔叔。”
告别警察,我和肖珂走回我的房子,一路安静。
推门进入客厅,肖珂换上拖鞋,拘谨地坐进沙发,我说:“你去卧室睡,我不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