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回首脱下面具,琥珀色的眼眸里绽放着最耀眼的光芒,他像是油画质感的人物,色块分明。
一半是火红的亮光,一半是深邃的黑暗。
镂空面具下的嘴唇鲜艳透亮,一张一合,磁性的嗓音念出动人的结束语,“钟声响起,爱意永恒。”
谢尘反复拉动进度条,一遍又一遍地观察青年摘下面具的那一刻。
他的鼻子里呼出沉郁的气息,“唉。”
他们谢家的三个孩子从小就没了父亲和母亲,能给他们留点念想的无非是爷爷相册薄里关于母亲的照片,还有那一副格外邪气的面具。
谢尧和谢彤可能已经忘了它的存在,但谢尘记得清楚。
他们的父亲在消失前的那一两年里有佩戴过那一副面具,而且经常在晚上的时候把它举在面前,仿佛是在透过面具眼睛部分的空洞看某些令他愉悦的东西。
那一阵子家里特别邪门。
先是父亲离开家里的频率越来越高,母亲卧床吐血,年幼的三个孩子除了正常上学之外,一定会被关在房间里。
“爸爸。”谢尘站在父亲的阴影里,他眼神小心翼翼地看向父亲手背后藏着的黑色面具。
父亲身上的味道有浓重的铁锈味,闻起来很不舒服。
“明天我和弟弟能不能在院子里玩足球?”他脆生生地问道,他们兄妹已经很久没有在房间以外的地方活动过了。
那个时候谢尘不懂坐牢的涵义,后来上小学,他学到“监狱”这一个词,深刻地理解到所谓“坐牢”就是把一个人放进小小的房间里,望着窗外的阳光却什么也做不了。
“不能出去玩,外面很危险。”父亲漂亮的脸上露出温柔地微笑,却紧紧捏住了谢尘的手,留下了青紫的印子。
奇怪的气氛在家里蔓延,他只能含着眼泪懂事地向父亲点头,奶声奶气地说道:“我会看好弟弟妹妹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