邹支书说:“你说你个半大小伙子,怎么还那么多事儿?扭捏个什么劲儿。反正我那儿不要你,你问问哪家乐意要你,你就去哪家吧,实在不行你就自己个儿住合作社。有人要他不?”
各家和同学纷纷笑哄哄地说没有。
“我不是……我……”
“你不是什么啊你?磨磨唧唧,给个准话,刘义成,合作社。”
“我,我……”
“你小子再多说一个别的字儿,你今天就出去睡雪地里去!”
卓哲猛地抬起头,看向刘义成。刘义成也在冷冷地看着他。
“刘……”
“哎呀这就对了嘛!”邹支书立马喜笑颜开,上前拍了拍卓哲的背,说:“你说说你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,新青年,怎么还迷信那些有的没的的呢?咱村儿就刘义成最能干,他一个能顶仨,带你一个,不算拖累。唉好了好了,都散了吧。”
村民带着学生拿了东西成群结队地走了。
刘义成先是跟邹支书说了几句话,又交代卓哲说:“跟这儿等我一下。”
过会儿刘义成回来,示意他跟他走。他看到黑马等在外边,马背上扛着一床新的被褥。
两人一马,沉默地一路往山上走,山路好长,远远地,卓哲终于看到那个小院子。
他家的冰渣还没人扫过,好在院子处在山顶,太阳晒得久,已经化了一些,但还是满地的狼藉。
小房子盖得结实,屋顶半点没砸坏,倒是糊窗户的纸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的小院子只有一排小房子,一眼就看穿了。进门是个小厅,砌着灶台,摆了桌椅。东边里屋是卧室,西北是柴房,小小一间,连个茅房都没有,他都去哪里解决个人问题?
刘义成抱着床褥,铺到长炕头的最西边,挨着厅里的灶台。
他又去灶台点了把火,往里添了几根柴。
“火烧不久就灭了,炕能热到早上,你要热就往东头挪挪。明天你就自己下山,到合作社去找邹支书,让他带你几天。晚上自己没事儿吧?”